許知意的屋子很安靜,一眾下人守在廊下。
許雲婉趾高氣揚地衝進喜房,一屁股坐在許知意對面。
“呦,姐姐這裡竟是比婉兒院子還要清靜啊!對了,姐姐從不出門子,自然也沒人前來添妝。”
她造作地拿起帕子輕拭眼角。
“姐姐活得還真是可憐啊,雖說人人都得尊稱你一聲王妃,可說到底,那安王如今只是個殘廢,也不得重用,日後能守得住姐姐嗎?”
“哎呀,瞧妹妹這記性,竟是忘了姐姐這是要嫁過去沖喜的,與安王哪有什麼日後。”
許知意不為所動,對她挑釁的話充耳不聞。
許雲婉不悅地瞪她一眼。
“姐姐是氣糊塗了?呵,聽說哥哥剛才已經出門了,今日是無人揹你了,安王也無法親自前來,嘖嘖,可憐,可憐啊!”
許知意淡淡瞥她一眼,語氣亦是淡漠。
“你見我不需要行禮?”
許雲婉的笑僵在臉上。
“你再不甘心又如何?即使安王不在了,我依舊是皇家的兒媳,是名正言順的安王妃,不止你,包括秦小侯爺,見了我,也要下跪行禮!”
許雲婉抬頭。
許知意背脊挺直坐在那,周身竟是帶了上位者的氣勢。
她神思恍惚,覺得自己這輩子大概都得被許知意壓著,永無出頭之日。
“你一個侯府的妾,也敢對我大呼小叫,若不想難堪,就趕緊出去!”
許雲婉眉心緊擰,淚說來就來。
“嗚嗚,姐姐怎麼能說出如此殘忍的話?我可是你嫡親的妹妹啊,你怎麼忍心......”
“啪——”
吳嬤嬤三步並作兩步,衝到許雲婉面前,給了她個大嘴巴子。
“喪門星,回自己院裡嚎去!真是晦氣!敢對安王妃不敬,這是活的不耐煩了!”
許知意冷漠地看著,眼底是滿滿的嘲諷。
“老奴勸二姑娘還是好好給王妃行個禮,畢竟以你的身份,日後怕是連見王妃的資格都沒有。”
許知意卻是不在意的擺擺手。
“嬤嬤,讓她出去吧。”
許雲婉正欲破口大罵,卻見許知意的眸色沉了下來。
“明知我最討厭你這副裝可憐的模樣,偏要選在今日來尋晦氣,怎麼,你那疤痕是真不想好了?”
此言一出,許雲婉迅速瞪大了雙眼,幾滴淚還沾在睫毛上。
“果真是你!許知意你這個毒婦,今日我要將你殘害自家姊妹之事宣揚出去,到時看你有何顏面存活於世!”
流言可畏,三人成虎,十夫橈椎。
她就不信許知意一點也不在意這些。
許知意卻是輕笑一聲,輕輕放下手中團扇。
她拎著喜服,緩緩走到許雲婉身邊,一把扯下她的面巾,仔細打量。
“還是不夠醜,不如我再替妹妹添上一筆,如何?”
匕首閃著寒芒,許雲婉嚇得花容失色,不斷後退,撞到了椅子,整個人摔倒在地。
“你敢!許知意你不能這樣對我!你不能......”
許知意眸色冷清,握著匕首的手指節泛白。
“我為何不能?你與林姨娘找人慾毀我清白時,可有想過今日?想害我性命時,可有心慈手軟過?”
聞言,許雲婉難以置信地看向她。
此刻的許知意雙目猩紅,眼中的殺意毫不遮掩,唇角甚至還帶著抹譏誚。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壞事做多了,小心夜半鬼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