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窗格,斜斜打在許知意白皙的臉上,顯出幾分疲態。
“無妨,既然裴姑娘喜歡,便都送你了!”
說罷,抬手,從她髮間取下了那支雕梅玉簪。
“這是我孃親的遺物,恕本妃無法相贈!”
她指了指妝臺,淡淡一笑。
“剩下的隨你取用!”
吳嬤嬤垂著頭,心中卻明白,王妃這是真的生氣了。
除了這支玉簪,剩下的全是安王送的,她能這般平靜地說出這番話,顯然是失望了。
許知意是個極重隱私的人,裴姑娘如此行徑,顯然是觸碰到她的底線了。
浮生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看到許知意的眼神,還是乖乖地去小廚房燒熱水了。
扶光與裴北北同在軍中,兩人的關係不算壞,但也絕對不好。
“拿王妃東西之前,裴參將可有問過王妃本人的意思?何況這裡可是王妃和王爺的屋子,你連門都不敲,裴參將,我好心提醒你一句,這裡可不是北地!”
裴北北氣鼓鼓地瞪著扶光,不滿地撅了撅嘴巴。
“大哥還什麼都沒說,你倒教訓起我來了!我回京那晚,穿的還是鎧甲,大哥就讓我先選一件,又穿不壞,再說大哥也已經命繡娘給我重新做衣裳了,到時陪她一件不就得了!”
她又看向許知意,一臉委屈。
“嫂嫂的氣量應該沒這麼小吧?聽說你的嫁妝很豐厚,區區一件衣裳,嫂嫂總不會捨不得給吧?”
許知意淡淡道。
“這是本妃與王爺大婚第二日穿的裙裳,裴姑娘覺得合適嗎?”
裴北北不在意地聳聳肩。
“我一直偏愛大紅色,再說大哥當時也並未阻止,還說我穿著好看。”
她又想去拿許知意手中的髮簪。
“我不喜黃白之物,更偏愛這樣的,嫂嫂的孃親留下的東西也不止這一件,你就送給我吧,好不好?”
玉簪落地,摔得粉碎。
許知意臉上不見半點怒色。
“裴姑娘出去吧,本妃要沐浴了。”
裴北北氣得猛的站起來。
“嫂嫂寧可將東西毀了也不願送我!這是看不慣我?”
許知意終於明白自己為何一見面就不喜歡裴北北了。
她實在太沒邊界感,刻意地想要拉近彼此的距離。
許知意是個慢熱的人,討厭阿諛奉承,更討厭不熟裝熟。
何清晨算是她人生的意外。
人和人之間,還是很講究緣分的。
吳嬤嬤鐵青著臉,說話也十分的不客氣。
“簪子明明是裴姑娘搶奪時掉到地上的,您為何要誣陷到王妃頭上?”
聽見屋中爭執,無白推著祁西洲進來。
“這是怎麼了?北北,你惹王妃生氣了?”
裴北北委屈地跑到祁西洲身邊,蹲下,扯著他衣袍的一角。
“大哥,嫂嫂說我頭上的簪子是她孃親留下的東西,寧可摔了,也不願送給我。”
見祁西洲的目光一直落在許知意身上,她又撒嬌地道。
“大哥,你知道的,我一直喜歡大紅的顏色,可在北地又不能穿,嗚嗚,我也不知道這是嫂嫂大婚第二日穿的,只是覺得好看,大哥,你是信我的吧?”
祁西洲依舊專注地凝望著許知意。
“知意別生氣了,北北是無心的,本王並不知那支簪子是你孃親的,這衣裳北北穿過了,你若真喜歡,本王明天就讓人給你重新再做幾套。”
許知意垂眸,用蓋子撇去茶湯上的浮沫。
“除這支簪子外,其餘的東西王爺願送誰,我都沒意見!”
說完,她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