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夫人輕輕點了點頭,氣色倒比昨日好了許多。
“我也叫你一聲知意可好?”
見許知意笑著點頭,她又繼續道。
“知意,醫術於你可不只是皮毛吧?我患頭疾也有兩三年光景了,太醫院的太醫也替我針灸過,但都達不到你這效果,最多維持兩個時辰。”
許知意沒否認,依舊安靜聆聽。
她知道,孫夫人真正想說的不是這些。
孫夫人端起茶抿了一口,斟酌著又道。
“知意,不知我這毛病能不能根除?實在太難受,也連累得他們不得安生。”
她朝一旁的嬤嬤揮揮手。
嬤嬤極有眼力地摒退了屋中所有下人,自己也退出去,守在廊下。
“不怕你笑話,因著這頭疾,我與丞相分屋而居,雖知他為人正直,但......就怕有人趁虛而入,到時要是我不答應,便會落下個善妒的名聲。”
許知意見她擰起眉頭,這才起身走到她身邊。
伸手,溫柔撫平她皺緊的眉心。
“夫人,有些事強求不得,緣分到時,自然會如您所願!您這病的起因就是憂思過度,就如琴絃,繃得太緊會斷。”
孫夫人極享受她的按揉,痠疼過後,是難得的鬆快。
“常言道,兒孫自有兒孫福,想得多,遇見的事也多,不如順其自然,至於您這頭疾,我有九分把握可醫治好。”
她頓了頓。
“只是希望夫人能暫時替我保密,至少在我嫁給安王前,我不希望別人知道我精通醫術。”
孫夫人有些詫異。
“為何?”
許知意苦笑一聲,換了個穴位繼續替孫夫人按摩。
“許府的事您應該多少也是聽說過的,我雖佔了個嫡出身份,卻終究不受待見,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孫夫人其實並不太關心這些八卦,但赴宴時各府夫人議論時,也多少聽了一些。
京中幾乎無人見過許家這位大姑娘,倒是那庶出的許雲婉,逢宴必到,大出風頭。
學了幾首酸詩,便覺得自己才學斐然,琴也彈得差強人意。
孫夫人心裡是很討厭許雲婉的,覺得她譁眾取寵,不知禮數。
倒是眼前的許知意更合她眼緣。
在得知他們身份時,她表現得不卑不亢,始終平和淡然。
加之虛空大師乃是得道高僧,也能將浸染香火的佛珠贈予許知意。
不得不讓孫夫人對她另眼相看。
虛空尚覺有緣之人,定也是心存善念之人!
二人各懷心思,屋中一時靜的可聞針落。
許久,才聽孫夫人幽幽嘆了一聲。
“知意,我明白你話中的意思了,她多年無子,確實是我的一塊心病,不過你說得對,兒孫自有兒孫福。”
許知意在她身側坐下,將杯中涼了茶倒掉,又重新替她換了熱的。
“夫人若是還放心不下,下回我替您施針時,也可替她把個脈,無事自然最好,若有問題,趁她年輕,也可及時調理。”
孫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
“知意有心了!”
許知意重新替孫夫人把過脈,笑盈盈地道。
“夫人可是最喜花香?可甜膩的香氣其實不適合淺眠之人,我閒暇時也喜調製些香料,過幾日我送些給您,可好?”
孫夫人自然喜不自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