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真相,根本無人關心,不過是父王一句話的事,最後還不是不了了之。
徒留洛嬪的父母,白髮人送黑髮人。
五王子眼神沉了沉。
離開西番國也有好幾個月了,他卻一次也沒收到母妃的家書,不知她如今可安好?
咬咬牙,抬頭正撞上許知意淡然卻似窺探一切的眸子,緊張的手心裡冒出一層薄汗。
“他們以為我睡著了,其實我看到了......我想我大概知道你們想找的人現在在哪。”
壯漢正埋頭猛吃,聞言驚懼地抬起頭,有幾根麵條從嘴裡滑了出來。
“主子只是猜測的事,不可以亂說啊!”
五王子卻鎮定下來,淡淡掃一眼壯漢。
“吃飯也堵不住你的嘴?什麼時候主子說話,輪到下人隨意插嘴了?”
他語氣帶著少年的老成,短短几日想明白了許多。
猜測一旦變成肯定,不甘就開始在體內蠢蠢欲動。
或許,他也有資格爭一爭那個位置?
只有坐上那個位置,他與母妃才能真的安全,才不必處處遭人白眼,亦不必擔驚受怕。
在皇宮的每一天,他都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
後宮嬪妃眾多,皇子和公主也不少,為了能給自己的孩子爭一個未來,腌臢的手段層出不窮。
要不是他和母妃警醒,只怕現在墳頭草都有一人高了。
許知意神色從容,內心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她不動聲色端起茶啜一口,眼角餘光掃到一臉好奇的掌櫃,還有乍著耳朵聽八卦的夥計。
暗衛默默擋住了掌櫃等人的視線。
“有事不如回房說,這裡人多眼雜,松藍你陪柴廚子去買些路上要用的東西!”
有六名暗衛在,倒不必太擔心許知意的安全問題。
銀珠想了想,“公子,奴才也跟他們一起出去轉轉,有些東西他們未必能買得那麼齊全。”
許知意略一沉吟,“好,注意安全。”
她們雖是女扮男裝,但到底還是姑娘家,貼身的衣物總不好讓兩個大老爺們去挑選。
算算時間,也該到了月信的日子。
外祖父出手,她來月信時再不會痛不欲生,只是略有不適,倒也能忍受。
房間很安靜,淡綠的紗幔,團破圖風,床榻上收拾得整齊乾淨,牆角處的香爐裡煙氣嫋嫋。
“坐吧。”許知意率先坐在臨窗的四足小榻上,替自己斟了杯茶。
五王子第一次與她獨處,有些侷促,只覺得心跳聲有點刺耳。
許知意似乎一點也沒察覺到他的不安,將一盞冒著熱氣的茶盞往他面前推了推。
“現在說說吧,為什麼有那樣的猜測?”
五王子端起茶喝一口,“我當時睡得迷迷糊糊,只依稀聽見他們說皇宮,再結合他們對待那人恭敬的態度,我覺得他應該被悄悄送去了西番。”
許知意並沒催促,只是小口小口啜著茶。
“姐姐你信我!我真的沒有騙你,我有八分把握,你們要找的人現在就在皇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