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起身子,居高臨下地看著車裡的男人。
“我們之間什麼時候有過什麼繫結關係?什麼時候說過你必須要幫我?”
“以前的事情是你的選擇都過去了,我也沒有辦法把你強制留在我身邊,我心裡並不恨你,你做到這一步,我也並不會感謝你。”
沈時懷愣住了。
“你是自由的,沈時懷。”
許如意的聲音很輕,但每個字都敲在他心上,“你不欠我什麼,我也不需要你的可憐和補償。”
“不是可憐……”
“那是什麼?”
許如意彎下腰,與他平視,“如果不是可憐,你為什麼要偷偷摸摸,是覺得我這個店辦不下去了嗎,竟然有愧疚,為什麼不直接來找我?”
沈時懷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說不出任何理由。
是啊,為什麼要偷偷摸摸?
如果真的是想幫她,為什麼不能光明正大?
“我……”
“你什麼都不用說。”
許如意站直身子,拍了拍車頂,“這些鞋你拿回去吧,既然買了,就別浪費。”
她轉身要走,又停下腳步。
“對了,以後不用這樣了。”
“我許如意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和施捨,包括你。”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沈時懷一個人坐在車裡發呆。
紙袋裡的女鞋靜靜地躺著,像是在嘲笑他的自作多情。
許如意走回鞋廠的路上,心情複雜。
她不知道該憤怒還是該覺得好笑。
沈時懷這個人,總是能在她以為自己已經看透他的時候,再來這麼一出。
錢匯民看到她回來,連忙湊過去問:“怎麼樣?查出什麼了嗎?”
“沒什麼大事。”
許如意擺擺手,“以後那些定製訂單,價格按正常標準收就行,不用抬高。”
“啊?為什麼?”
“因為……”
許如意想了想,“因為我們不做冤大頭的生意。”
錢匯民雖然不明白這話的意思,但還是點了點頭。
夜幕降臨,許如意一個人坐在宿舍裡,想著白天的事情。
沈時懷的行為,說不定動人是假的。
但同時,也讓她覺得有些厭煩。
她最討厭的就是這種自以為是的“保護”和“幫助”。
就像徐行屹現在對她的疏遠一樣,都是男人那種莫名其妙的自尊心在作怪。
想到徐行屹,許如意的心裡又是一陣刺痛。
這些天,他們兩個就像陌生人一樣,見面連招呼都懶得打。
她不理解,為什麼一句“普通朋友”就能讓關係變成這樣。
難道在他心裡,真的對自己有別樣的情緒。
許如意搖搖頭,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腦海。
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憐,也不需要一個離開的人來可憐幫助自己。
她要的,從來都不是這些。
次日,店裡,許如意正在整理前一天的賬目,敲門聲響起。
她以為是徐雪,起身去開門,卻看到門外站著沈時懷。
今天的他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頭髮梳得一絲不苟,完全沒了之前那副狼狽模樣,倒真有幾分成功人士的派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