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銀硃話音剛落,我便重重一拍額頭,臉上露出痛苦神色。
銀硃這丫頭,還真是……
口無遮攔啊。
其實,從剛才開始,我就發現銀硃一直都在盯著林枝枝看。
也許她心中堆滿了對林枝枝的厭惡和煩躁,但任誰也沒想到,她居然真把自己的心裡話說出來了。
仇恨和惡意,是這世界上最簡單的東西。
銀硃輕飄飄的幾個字,卻像是一盆刺骨冰寒的冷水,一下子潑得林枝枝啞然失色。
剎那間,林枝枝所有的聲音都卡在了喉嚨裡。
她瞪大眼睛,瞳孔中清澈倒映出銀硃那張不以為意的臉。
然後——
“啊——!!!”
一聲淒厲到變調的尖叫陡然從林枝枝喉嚨裡迸發而出!
我嚇了一跳,還以為又起火了。
可林枝枝卻猛的從床上撲下來,雙腿一軟,幾乎是踉蹌著栽倒在冰冷的地磚上!
“沒死成?什麼叫‘沒死成’?”
林枝枝淚水決堤,掙扎著向銀硃和惠姑姑發出質問。
“王妃死了便是死了,而我差點死了,便是無足輕重的事,可以輕輕揭過?”
“難道在你們的心中,王妃的命是命,春杏的命也是命,但只有我的命不是命,對嗎!”
“原來你們看輕我,根本不是因為我是殺人犯的姐姐,而是認為我本身就下賤該死,對嗎!”
銀硃臉色煞白,被林枝枝眼中的光芒嚇得連連後退,
惠姑姑見情況不妙,剛想解釋,卻被林枝枝竭斯底裡的趕了出去。
“你們走!都走!趁我還沒有徹底恨上你們之前,都給我走的遠遠的!”
我眉心緊鎖,看著這荒誕的一幕。
銀硃急得直嘟囔。
“姑姑,她瘋了!春杏的事該怎麼辦呀……”
“快別說了!走!”
“那這些禮物呢,要帶回去嗎?”
“就留在這裡!等林姑娘心情平復回心轉意,我們再來!”
然而。
隨著惠姑姑退出室內。
一陣劇烈的咳嗽便從她唇邊不斷溢位。
很快,就聽到“哇”的一聲。
惠姑姑身體再也支撐不住,竟猛的吐出一口暗紅色的血塊!
瞬間,碧綠的草地與深紅的血跡形成鮮明對比,觸目驚心!
我和銀硃紛紛大驚失色!
“惠姑姑,您這是怎麼了!”
銀硃驚叫著撲上去扶起惠姑姑,“我就說!我從早晨起就覺得您身體不適,您為什麼要強撐著不說!”
惠姑姑死死抓住銀硃的衣角,眼珠泛起灰白。
“一點風寒而已,哪能比的上春杏的事情重要……你送我回房便是了……”
可是。
話音至此。
惠姑姑已經兩眼一閉,徹底暈死過去。
一時間,小小的偏院亂作一團。
室內絕望的哭泣,室外驚恐的尖叫……所有聲音、氣微、顏色,都混亂的交織在一起,織成一張令人窒息的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