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捂住心口,頭痛欲裂。
窒息感佔據大腦,以至於我根本沒心思再去細想,林母死前最後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野種?
不清楚,不知道。
難道林枝枝並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嗎?
又或者說,這只是單純的一句咒罵而已?
我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轉頭看見林枝枝,她也沒好到哪裡去。
就在剛才,林父嫌林母的屍體橫在狹窄的地牢裡十分礙事,便揪著她的領口將人拖起,丟到一邊。
霎那間,林母背後的刀口鮮血噴射,濺了林枝枝一臉。
“賠錢貨,老子留你一命,你可別不知足,記得賺了錢一分不少的孝敬我和你弟弟!”
嘀嗒。
忽然,一滴血順著林枝枝的下巴尖滑落在地。
似乎正是因為這聲輕響,林枝枝才回過神來。
她一下子鬆開手,匕首掉落在地,聲音清脆悅耳。
“爹,你怎麼能——”
“給老子閉嘴!”
林父揪住林枝枝的頭髮撞向鐵欄,“你要是賺不到錢,小心老子連你也一起殺……他孃的,當年就該把你賣給張員外做妾!”
隨著林枝枝順著欄杆滑倒在地,地牢裡再度陷入死寂。
我環視四周,看到有獄卒快步跑了出去,應該是去請崔恕了。
我攥緊雙手,第一次發自內心的祈求上蒼,讓崔恕快點趕到,拯救林枝枝。
崔恕,你快來。
求求你救救林枝枝,也救救我吧。
我真的快要……撐不下去了。
好在,正當我眼前越發的模糊不清時。
身後終於傳來了崔恕的腳步聲。
他走得很快,想必心中一定十分迫切。
也對。
畢竟,所有的錯,本來錯都不在林枝枝。
只要林枝枝能與這些畜生家人割席,崔恕一定可以很快和她在一起的。
“王爺,慢些,小心汙了您的眼。”
獄卒拱手道。
而崔恕並不理會,只是拂袖看去。
誰料,只一眼。
他便皺起眉。
“怎麼回事?”
崔恕大步走上前去,不顧林枝枝滿身血汙,一把將她拉起。
“林枝枝!說話!”
崔恕眼中有一絲慌亂飛快閃過。
是擔心林枝枝死了嗎?
我緩過神來,自嘲一笑。
怕什麼,林枝枝怎麼可能就這麼死了。
她還要留著命和你白頭偕老呢!
只是,看著崔恕不惜弄髒雪白衣襬也要拉林枝枝起來的樣子,我心裡始終不是個滋味。
我於是偏過頭去,偷偷在旁邊苟延殘喘。
而另一邊,崔恕看了看林枝枝,發現她除了受了些驚嚇之外,並沒有受什麼刀傷,才微微放下心來。
林父急切的說道:“王爺,我們一家已經商量好了,我是一家之主,這家我說的算——就讓這賠錢貨替我兒子流放,你只要給我們些錢作為補償就好了,畢竟這麼個大姑娘,你也不能讓我白養了她,是不是?不然我本來可以拿她賣個百十兩銀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