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武:被邀月擄走,她求我締結契約

第24章 麴院風荷聽禪語,世人誰解霜之潔

秦淮河一別,莊青霜便病了。

非風寒,是心病。

那道白衣身影,那闋《水調歌頭》,成了她腦海中揮之不去的執念。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夜深人靜,此詞縈繞,那人對月獨酌的背影便浮現眼前,攪得她心亂如麻。

那顆被西寧劍法磨礪得堅逾冰鐵的心,破天荒地生出燥熱與悸動。

煩躁。

前所未有的煩躁。

為靜心,她拋下俗務,循著舊習,一人一騎一劍,直奔京郊的聽荷禪院。

此地荷塘滿院,夏時蓮葉接天,秋來殘荷聽雨,最是清淨。

她想借這清冷禪音,驅散心中魔障。

卻不知,她欲驅之“魔”,早已在此佈下天羅地網,靜候她自投網中。

……

聽荷禪院,最偏僻的禪房。

檀香嫋嫋,茶霧氤氳。

林玄,或者說此刻的“林子安”,與禪院住持——一位鬚髮皆白、面容枯槁的老僧——對坐品茶。

“施主所言‘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老衲修行一生,聞所未聞,卻覺其中蘊含無上佛理。”住持雙手合十,溝壑縱橫的臉上,滿是源自肺腑的震撼。

眼前這年輕人,不過二十年紀,佛法造詣竟比他這六十年枯禪,還要通透。

林玄端起茶杯,吹開浮沫,語聲淡然:“大師過譽。”

“非小子有慧根,而是佛法本就不在經文,不在廟堂,而在人心。”

“心有菩提,目之所及,皆為靈山。”

住持身軀劇震,雙目圓睜,口中反覆咀嚼著:“心有菩提,所見皆是靈山……”

眼神由震撼轉為迷茫,復又豁然開朗。

他長長撥出一口氣,對著林玄,深深彎下腰去。

“聽君一席話,勝我十年功。林施主慧根天成,老衲……自愧不如!”

這一拜,五體投地。

林玄坦然受之,他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這一切,盡在上官海棠的情報計算之內,包括莊青霜抵達的時辰,亦包括這位住持的反應。

……

莊青霜踏入禪院。

清幽滌盪著煩躁,她心緒稍平。

她熟稔地繞過前殿,走向後院那片熟悉的荷塘。

秋風蕭瑟,滿池枯荷,凋零亦是風景。

正尋石凳靜坐,一陣斷續交談,隨風飄入耳中。

“……施主,老衲有一惑,何為執著?”

“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此為三重境界,亦為放下執著之路。”

這聲音……

清朗溫潤,正是秦淮河畔那夜的天籟之音。

是他!

他怎麼會在這裡?

莊青霜的腳步,猛地頓住,心,瞬間亂了方寸。

本不欲打擾,可那番精妙佛理,字字珠璣,似有無形之力,將她的腳步牢牢吸附。

不知不覺,她已立於禪房窗下,屏息側聽。

她聽他談佛法,談人生,談世事。

他每一句話,都如清泉,洗滌著她多年積鬱的困惑。

她聽得痴了,渾然忘我。

“吱呀——”

房門推開。

林玄與住持論道已畢,正“恰好”步出禪房。

一抬頭,便與荷塘小徑上兀自出神的莊青霜,四目相對。

空氣,凝固。

“林……林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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