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廠總部。
往日緹騎不絕的衙門,此刻死寂一片。
主殿內,名貴瓷器碎裂滿地。
曹正淳披頭散髮,癱坐在太師椅上,雙眼佈滿血絲,一片渾濁。
他死盯著桌上那份密報。
上官海棠“無意中”留下的。
朱無視。石觀音。護龍山莊,密會兩個時辰。
每一個字,都像鋼針,扎進他的心臟。
背叛!
他曹正淳,縱橫朝堂幾十年,玩弄人心,到頭來,竟被自己請來的“救兵”和死對頭聯手出賣!
他能想象到,朱無視和那個大漠妖妃在密室中,如何嘲笑他這個即將被清理的“麻煩”。
“噗——”
一口心血噴在密報上,染紅了字跡。
怨毒,屈辱,絕望,吞噬著他。
完了。
京城這盤棋,他成了第一枚棄子。
死寂中,一個嬌媚的聲音從殿外傳來,帶著慵懶的笑意。
“曹督主,何必發這麼大火?摔壞了東西不要緊,氣壞了身子,可就得不償失了。”
曹正淳猛然抬頭,一道火紅身影步履無聲,施施然走了進來。
來人是林仙兒。
天香樓的新貴,以媚術和心計聞名的女人。
她孤身一人,未帶護衛,像在逛自家後花園。
“你來做什麼?看咱家的笑話!”曹正淳聲線嘶啞。
林仙兒掩嘴輕笑,俯下身,吐氣如蘭,那雙眸子直視著他。
“笑話?不,奴家是來給督主送一條活路的。”
她頓了頓,聲音壓低:“我家主人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朱無視和石觀音想讓督主您死,但我們天香樓……”
“卻可以讓你活。”
曹正淳瞳孔驟然收縮。
林仙兒站直身子,笑容玩味:“甚至,活得比以前更好。”
這話,是穿腸的毒藥,也是懸崖邊唯一的救命稻草。
曹正淳粗重地喘息,眼中瘋狂與絕望交戰。
數息之後,他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你們……要咱家做什麼?”
……
當夜,子時。
天香樓,頂層閣樓。
曹正淳脫下蟒袍,換上黑衣,跪伏在地。
他面前,林玄正悠然品茶,眼皮都未抬一下。
邀月和憐星分立兩側,目光冰冷。
這位曾經權傾朝野的東廠督主,此刻,將頭顱深深埋在地毯裡。
“罪臣曹正淳,參見主人!”
“從今往後,東廠上下,願為主人效犬馬之勞,萬死不辭!”
他獻上了自己和整個東廠。
林玄放下茶杯,一聲輕響。
這聲音如重錘,敲在曹正淳心上。
“很好。”林玄的聲音平淡,“是我的狗,就要有咬人的本事。”
他屈指一彈,一份卷宗飛出,精準地落在曹正淳面前。
“你的投名狀,也是第一個任務。”
曹正淳顫抖著開啟,只看一眼,心神劇震。
上面羅列的,全是朱無視結黨營私、私造兵甲、勾結石觀音圖謀不軌的“鐵證”。
證據由鬼王府和上官海棠聯手偽造,真假參半,足以掀起滔天巨浪。
“我要你,反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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