闔家都有,偏不給他嗎?
他和弟弟同仇敵愾,兩人早就商量好了,誰也不理會她。
顧譚對她也不算好,她怎麼就那麼巴結他呢?
明明自己才是家中長子!
“大哥兒哪裡會計較這個,他不過是哄你玩罷了。”
顧夫人瞭解兒子心性,必不會為這些小事生氣,且到底當著顧將軍的面,兩個人每每吵起來,都是自己兒子吃虧。
顧淵立刻點了頭。
他得陛下親召,是國之棟樑,要多少護腕買不來,明日他就安排小廝上街去買,連買十個顏色,一日換三回。
正是一家子熱鬧團圓的時候,管家來報,說金武軍的將領參宴已畢,來拜見顧將軍。
金武軍首領喚齊琒,多年前曾是顧將軍的手下,他們二人與顧雪嬌的生父都是過命的交情。
三人曾在關帝前結拜為異性兄弟,交情甚篤。
因而宮中宴席才一結束,就立刻趕來顧府拜見。
顧將軍非常高興,連忙吩咐下人重擺酒菜,又要親自去迎接。
一眾小輩齊齊起身,在桌旁恭候。
齊琒已有些飲醉,顧將軍攙著他入內,他步子踉蹌著,但依然手舞足蹈地說著金武軍怎麼大破了金軍,取了那敵軍首級的。
又說陛下恩典,在御前百般讚頌,叫太子親自敬酒。
進了正廳,顧雪嬌和兄妹共同拜見,口稱伯父。
雖然人多,但顧雪嬌感受到齊琒的目光直直向她投來。
齊琒嘆了口氣,低頭,再仰起臉時,眼眶微紅,
“若是老趙還在,”
提起顧雪嬌的生父,他喉頭哽咽,
“咱們三個必定喝個不醉不歸。”
少年情誼,至如今古人凋零,喜也成悲。
屋內氣氛冷得像是要結冰。
顧雪嬌見狀,迎上前去,她舉止落落大方,攙著齊將軍落座,又親自端了酒,
“爹爹雖英年早逝,但得父親和齊伯父這樣記掛,泉下有知,定會高興。”
“女兒雖不懂事,卻怎麼也不敢忘了父親和齊伯父養育之恩。”
她一口飲盡了酒,跪地便拜。
齊琒哪裡看得這些,一面拉她,一面用手在眼上狠狠擦了一下。
“好孩子,往後有事你只管開口,齊伯伯跟你親爹是一樣的。”
那種深切的關懷顧雪嬌感受得到,也為之動容,這樣無底線的包容和底氣,是上一世親生父親也不曾給過她的。
齊琒拍了拍顧雪嬌的手背,轉向顧臻,
“元帥,我正想和你說。官家今日和我說,憑此一戰,我是朝廷的功臣。當著大家,他問我想要什麼。還告訴我,無論什麼,只要不是他的皇位,只要我說得出口,他都會答應。”
顧將軍對這樣的浩蕩皇恩似乎是司空見慣了一般,並沒有多震驚。
顧夫人接過話頭,先是一番恭喜,轉而又問他向陛下求了什麼恩典。
“哼,”
齊琒聲音憤慨,透露著久經沙場的鐵血和無畏,
“咱們這位官家哪裡真的拿我們的命當命,不過是看著我們手裡有軍權,這才忌憚我們兩分,”
“譬如老趙,可是為朝廷生生戰死,除了一個身後名,他又得到了什麼,哪有人還記得他。”
“所以我告訴官家,我要把這個恩典,留給老趙的後人,留給雪嬌!”
齊琒面露驕傲神色,可是聽到此話的顧雪嬌卻整個人傻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