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陸今夏同志,馬鐵柱同志,你們倆清清白白,是我林晚……心思惡毒,存心汙衊你們的名聲,是我……是我破壞軍婚,是我錯了!
行了吧!陸今夏,你滿意了吧,我林晚給你……道歉了!”
這番話,與其說是道歉,不如說是控訴,每一個字都寫滿了不甘,毫無悔改。
道完歉,巨大的羞恥感傳來。
她猛地尖叫一聲,真的朝著旁邊的土牆一頭撞了過去!
“咚”的一聲悶響,這次是真的撞暈了,額角迅速腫起一個青紫的大包。
“晚晚,晚晚,你別嚇媽。”林母連忙跑過去抱住女兒。
然而,這一次,再沒有一絲同情的聲音響起。
“呵,又來這套!”
“撞吧撞吧,撞死了乾淨!”
“裝模作樣給誰看呢?”
村民們的眼神透著厭惡,彷彿在看一場拙劣的表演。
大隊長皺緊眉頭,對著嚇傻了的林父和哭嚎的林母,喝道:“行了!都看見了,自作自受!趕緊把人弄進屋去!
我警告你們,林晚屢教不改,心思惡毒,敗壞風氣!
再有下一次,我親自寫材料上報公社!你們全家都等著吃掛落吧!”
他轉頭對村民們揮揮手,“都散了!該幹嘛幹嘛去,別耽誤了地裡的活!”
陸今夏目送厲家人離開,自己回到家。
家門口,馬苗苗正坐在門前的大石頭上張望。
陸今夏連忙快走幾步:“苗苗姐,你怎麼來了?身體還好嗎?快進來。”
馬苗苗扶著肚子慢慢站起來,也笑著說:“我也是剛來,在家裡待不住,想來找你說說話。”
兩人進了屋裡,其實陸今夏心裡一直過意不去,感覺是自己連累了馬鐵柱兩口子。
林晚是針對她,要不是她,馬鐵柱也不會遭受這無妄之災。
“苗苗姐,我……”
“傻丫頭,你別說了,我信你,也信我們家鐵柱,你們倆都不是那樣的人。
那天的事,就是那個林知青心黑,故意使壞!鐵柱回家都跟我說了,是去幫你看羊崽子,你還認真記筆記呢。
他那人,老實巴交的,看見母雞下蛋都臉紅,能幹啥壞事?”
她頓了頓,眼神真誠地看著陸今夏,“我就是……就是覺得對不住你,平白讓你跟著受那麼大委屈。”
陸今夏心裡一暖,同時也湧起一陣酸楚。
馬苗苗自己受了那麼大屈辱,還反過來安慰她。
她拉著馬苗苗說的手說:“苗苗姐,快別這麼說,是我連累你們了。對了,你身體好些沒?鐵柱哥他……怎麼樣了?”
提到李馬鐵柱,馬苗苗神情黯淡下來,輕輕嘆了口氣:“唉,人是沒事了,就是……就是家裡出了點事。”
她聲音低了下去:“我們昨晚分家了。”
“分家?”陸今夏大吃一驚,連忙追問:“怎麼突然就分家了?之前沒聽你們提過啊?”
她知道農村分家是大事,尤其是馬鐵柱兄弟好幾個,父母還健在的情況下分家,說明家裡矛盾已經大到不可調和了。
馬苗苗情緒到是還好,相反還透著些喜悅。
剛想開口細說,院門外又傳來一個爽利的聲音:“夏夏姐!你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