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北霄的雙臂收得極緊,像是要把她揉進自己的骨血裡。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發頂,溫熱的呼吸灑下來。
陸今夏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處急促跳動的心臟。
“夏夏……”他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低沉沙啞,有些脆弱:“你知不知道……剛才在黑市……我看見你時,心裡有多怕?”
陸今夏愣住了,完全沒料到是這樣的開場白。
“我怕你被人盯上,怕市管隊突然衝出來抓人,怕你遇上不懷好意的歹人……上次野豬的事,我只要一閉眼就能想起來……”他的手臂收得更緊,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你要是再出點什麼事……我……”
他深吸一口氣,像是用了極大的力氣,才繼續說道:“以後……以後你實在想去後山,想去鬼市,想去任何可能有危險的地方……都告訴我,好嗎?”
陸今夏驚訝地抬起頭,想看他臉上的表情,卻被他按在懷裡,動彈不得。
“別自己偷偷去。”他的聲音帶著懇求,也帶著不容置疑的決心,“我陪你去。”
陸今夏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撞了一下,酸痠軟軟的,之前的委屈和防備在這一刻土崩瓦解。
她悶在他懷裡,聲音帶著點鼻音:“你……你不阻止我了?”
頭頂傳來一聲帶著無奈和疲憊的嘆息:“阻止你……有用嗎?”
他頓了頓,語氣裡帶著認命般的妥協,卻又無比堅定:“既然沒用……那我陪著你,護著你。”
這話語,像一股暖流,流入陸今夏不安的心裡。
她鼻頭一酸,眼眶發熱,心裡像是打翻了蜜罐,甜滋滋的滋味迅速蔓延開來,比在黑市上賺到錢時還要甜上百倍。
原來,他的霸道,他的死腦筋,他的小心眼,底下藏著的,是這麼深的擔憂和在乎。
她伸出雙臂,輕輕地環住了他精壯的腰身,將臉更深地埋進厲北霄的胸膛裡,悶悶地“嗯”了一聲。
屋裡的溫度陡然升高,厲北霄呼吸急促,輕輕撫摸著懷裡人的秀髮,眼神危險。
“夏夏,我想……我想要你,可以嗎?”
陸今夏身體微微一顫,環在他腰上的手不自覺地收緊。
黑暗中,她的臉頰發燙,她和厲北霄一直純睡覺,除了那次,他從來沒有對她有任何越軌行為。
她抬起頭,外面的月光恰好灑進來,男人黑沉的眸子裡,翻湧著慾望,心疼,等待和緊張。
陸今夏緊張的雙手發汗,心都快跳出來,她看著他的眼睛,猶豫了幾秒。
最終,她輕輕地點了點頭,臉頰紅得像熟透的番茄,聲音細若蚊吶:“……嗯。”
厲北霄眼底的火焰更甚,他不再猶豫,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日頭明晃晃地照在正空,透過糊著舊報紙的窗戶,陽光溫柔的灑在土炕上。
陸今夏是被刺眼的陽光,和渾身的痠軟喚醒的。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只覺得腰像是被碾過一樣,又酸又沉,兩條腿更是使不上力氣。
昨晚的記憶如同潮水般湧入腦海,臉頰瞬間燒了起來。
她掙扎著想坐起身,卻牽扯到某處隱秘的痠痛,忍不住“嘶”了一聲。
就在這時,房門被輕輕推開。
厲北霄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他剛下地回來,褲腳還沾著新鮮的泥土,額頭上帶著汗珠,手裡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紅糖水。
看到陸今夏醒了,臉上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柔和,快步走到炕邊。
“醒了?喝點水。”他把碗遞過去,聲音比平時低沉溫和了許多。
陸今夏接過碗,指尖觸碰到他帶著薄繭的手指,臉上更熱了,低頭小口喝著甜滋滋的紅糖水。
“喲!嫂子,您這覺睡得可真夠瓷實的!日頭都曬屁股嘍!”
厲南辰的大嗓門毫無預兆地在門口響起,他抱著剛劈好的柴火,探進半個身子,臉上帶著促狹的笑意。
“咱全家都下地幹了一上午活回來了!您這才睡起來?嘖嘖,還是嫂子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