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綿過後,池珩非靠在床頭,抱著懷裡精疲力盡的阮莘。
阮莘很累很困,快要睡著時,池珩非忽然用手指輕輕碰了下她的睫毛,逗弄小貓似的。
阮莘別過頭去,嗔怒著輕輕打他的手。
池珩非勾了下嘴角,他把手收回去,手指穿梭在阮莘柔順的髮間,垂著眼睛,叫人看不清楚情緒。
他問:“有一個到國外交流的機會,世界頂級的醫院,你想不想去?”
阮莘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地抬起頭來看著他。
她心裡當然不想出去。她不知道池珩非問出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如果這她一去就再也回不來了,那該怎麼辦?
阮莘清楚,一旦她真的到國外去,池珩非在這邊工作這麼忙,肯定不會總是飛去找她了。
但阮莘不想貪圖短暫的安逸,她要親手結束這一段扭曲畸形的關係。
阮莘沉默了一會,扯出一個笑容來,同池珩非開玩笑:“你是想把我這個見不得光情人安排到國外,免得影響到你嗎?”
池珩非在那一瞬的眼神變了變,阮莘猜測,他對她是有不捨的。
她大著膽子問:“我可以不去嗎?”
池珩非輕輕嘆了口氣,把阮莘往懷裡抱了抱,輕聲說:“可以。”
阮莘仰起臉,看向避開她視線的池珩非。
她想讓池珩非對她心生內疚,因此勉強自己,對著他違心地扮出一點可憐的弱勢。
阮莘露出一副擔憂的表情,但心裡實際毫無波瀾:“是我讓你為難了嗎?”
池珩非低下頭,親了一下阮莘:“這是一個比較珍貴的機會,我偶然知道了,來問問你的想法而已。你不想去,我們就不去。別想了。”
阮莘乖順地答:“好。”
池珩非關掉床頭燈,屋裡陷入一片黑暗。
阮莘望向昏暗中枕邊人模糊的剪影,在心裡想,難道池珩非已經和池家人坦白了?
還是他們發生了什麼矛盾,所以池珩非要把她帶去國外藏起來?
一切都無從得知,池珩非不可能會告訴她。
阮莘心裡情緒複雜,失眠到凌晨才睡著。
第二天,她一去上班,科室主任就到她辦公室來了。
主任先是和她寒暄了一陣,然後才隱晦地告訴她,今天一大早,隔壁科室有兩個護士被開除了。
阮莘幾乎是立刻就意識到了主任口中的護士是誰。
沒辦法,既然池珩非當時聽見了,如今這種後果也算是意料之中。
阮莘自顧不暇,沒辦法再去憐憫她人,只是微笑著對主任說:“是嗎?我知道了。”
主任挺滿意地笑著點了點頭,好像預設,她知道了,她背後的靠山也就會知道了。
既然訊息已經傳達到了,主任也沒再和阮莘多聊。
正巧阮莘上午還有一臺手術,知道她要提前準備,主任就起身告辭了。
做完手術後,阮莘換好衣服,剛一出更衣室,就撞見了匆匆趕來的溫淮。
阮莘側過身:“師兄?你一會還有手術嗎?”
溫淮看了一眼時間:“嗯,有一臺小手術,臨時加進來的。對了,阮莘,剛才有人來找你。”
“找我?誰啊?”
阮莘下意識以為是池司瑾,卻聽見溫淮先是回憶了一下,然後和她大致形容道。
“一個挺高的男人,很年輕,長得和你愛人有一點像。”
和池司瑾長得像的男人,還能有誰?阮莘幾乎是立刻就猜到,池珩非到醫院來找她了。
兩人就這麼在她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碰了面,阮莘不免有些緊張:“師兄,你和他說話了嗎?”
“嗯,那時候你在做手術,我在你辦公室裡看見了他,就問他找誰。他挺客氣地和我說,找阮醫生給他拆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