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辦公室的門,池司瑾一句話也沒說,一路上有跟這位池二少爺打招呼的,他黑著臉連理都沒理。
直到下了地下停車場,把阮莘塞進車裡,池司瑾確認人已經被他抓緊在手掌心裡了,才開始發作。
他坐在駕駛座,一雙手緊緊握著方向盤,問:“你和我大哥怎麼回事?”
阮莘垂著眼睛,平靜地回答:“就是你想的那樣。”
池司瑾聞言,過了兩秒,才扯著嘴角笑了一聲。
他臉上表情有些慘淡:“阮莘,你他媽就不能騙騙我嗎?“
阮莘沒說話。
池司瑾像是有些接受不了似的,崩潰地用手抹了一把臉,又望向窗外平復了一下心情,才繼續說。
“所以這就是你一直拒絕我的理由?”
阮莘搖了搖頭:“不是。沒有他,我們也不可能。”
這下池司瑾是真說不出話來了。
他是真他媽想罵人,也想打人,活到現在,他對誰這樣過?誰又敢讓他這樣連著幾次吃癟受委屈?
可是他明明已經罵了,也打了,打的還是自己親大哥,按理來說應該是把氣都撒出去了,現在坐在阮莘旁邊,池司瑾卻還是覺得心裡堵得厲害。
以前要是聽見圈子裡的誰被戴綠帽子了,池司瑾一向都是覺得可笑,他心裡一直認為,這種事都是因為男的沒本事,才會連個女人都看不住。
可如今,這事輪到了他腦袋上。
池司瑾用力砸了一下方向盤,冷聲質問:“什麼時候開始的?是誰先開始的?”
阮莘被他砸方向盤的那一下嚇了一跳,心跳頻率一瞬拔高,緩了一會才平穩下來。
她說:“這些問題你該留著去問你大哥。”
“......你是被強迫的,是嗎?“池司瑾像是終於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急切地問她,“阮莘,是不是?你是不是被強迫的?你說話!”
阮莘靜靜地看著他,沉默了片刻:“池司瑾,你以為在你這裡,我就不是被強迫的了嗎?”
池司瑾怔了怔,有些不願意承認似的搖搖頭,自欺欺人道:“所以是他強迫的你,阮莘,他池珩非又能比我好到哪去?”
阮莘語氣相當平靜,像是在敘述旁人的經歷一般。
“他比你好不到哪去,只是心比你狠,手段比你多,能讓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已。”
池司瑾緩緩皺起眉:“什麼意思?”
阮莘收回視線,沉默下來,沒再說話。
又過了一會,池司瑾才帶著些決心似的打破這沉默。
“阮莘,既然我已經對你做出過承諾,我的態度就不會變。我會幫你。”
阮莘有點想笑,反問他:“哪怕代價是和你大哥作對嗎?”
她沒想到的是,池司瑾猶豫了一下,居然真的回答道:“我可以試試。”
阮莘有些意外地看向池司瑾,而他也正在望著她,眼裡有什麼正在燃燒。
阮莘覺得,其實這把火可以燒得再旺一點,直到把這一切骯髒和罪惡都燒成灰,隨風消散得一乾二淨。
她輕聲說:“池司瑾,你對我做過的承諾太多了,但一個也沒實現過。”
話音剛落,她就看見池司瑾的手臂肌肉猛然繃緊了。
阮莘心裡想笑,但面上依舊平靜得如一池死水般。
她聲音如同嘆息:“我又該怎麼信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