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叫池司瑾去找外面的那些人,別再來侮辱她,可又怕激怒了池司瑾,會有什麼她承受不住的後果,於是只能沉默表示抗拒。
縱使是池司瑾這樣性格的人,也知道這事不能太急。
他心裡想,可能是第一次的時候給她留下陰影了,有點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睡吧,不問了。”
池司瑾閉上眼,沒過多久就睡著了。
阮莘卻裹著被子,縮在角落,失眠了整晚。
在聽到他那句話後,阮莘心裡再也無法把他當成一個單純的患者來對待。
她像是終於意識到了和她躺在同一張床上的人是池司瑾似的,被隨之而來的恐懼裹挾著,毫無睏意。
她怎麼能忘記曾經發生過的一切?
第二天,阮莘起床後一照鏡子,看見自己的臉色憔悴到不行,只好上了點淡妝提提氣色。
池父近來身體狀況不好,這次生日宴就沒有大辦,只把自己兩個兒子和兒媳婦叫到了家裡來,簡單吃了頓飯。
當在池家見到來給池父過生日的池珩非時,阮莘甚至有些恍惚。
這似乎還是那次不歡而散後,她第一次見到他。
池珩非穿了一件淺色襯衫,袖子挽起來,打扮得很簡單,連手錶都摘了沒戴,整個人的氣質乾淨而挺拔。
他送了池父一尊玉佛,池司瑾送了池父一幅古董字畫,都是十分合池父心意的禮物。
池司瑾挺有眼色地說:“爸,這還是阮莘親手給你選的。”
池父笑著:“那就多謝小阮了。”
阮莘同樣禮貌的微笑:“您太客氣了。”
因為池司瑾近來就住在家裡,這次穿得挺隨意,他上身是一件短T,特地把戴了阮莘送的手錶的胳膊露了出來。
他送完禮物,對池父晃了晃手:“爸,好看不?”
池父認真看了看,點點頭,語氣裡難得帶著讚賞:“款式不錯,比你之前那些浮誇的表好多了。”
這要放在平時,池司瑾早就開始吵著鬧著說池父不懂手錶了,但今天他卻有些得意地笑了一下,扶著手腕炫耀道。
“這是我老婆送的。”
阮莘沒想到池司瑾會就這麼大剌剌說出來,有些尷尬地下意識看了一眼池珩非。
池珩非毫無表情,看都沒看池司瑾一眼。
阮莘這才堪堪鬆了一口氣。
在之前,每當需要同時在池父面前出現時,池司瑾和阮莘都會盡力演出一副感情很好的樣子。
這是池珩非的意思。在當初阮莘報案後,他和池司瑾對池父撒了謊,便不想讓池父瞧出什麼端倪,因此多心。
今天是池父生日,自然也不能例外。
而如今再次在同樣的場合看見兩人恩愛,明明一切都該是如池珩非所願,他卻覺得心口有些莫名的悶。
池珩非不想,甚至難以承認的,有些不敢去深究那種煩悶的緣由。
他只能別過頭,自欺欺人的不去看。
池珩非第一次覺得,在池家吃一頓飯,會有這麼難熬。
他沒什麼胃口,隨便吃了一點,就藉口回自己房間了。
要是再留在那裡看阮莘對池司瑾笑,池珩非怕會有什麼情緒抑制不住爆發出來。
他第一次有這種快要失控的感覺。
回到自己的臥室,池珩非坐在床上,企圖平復自己的心情,腦海裡卻都是剛剛那一幕幕他再也不想見到的畫面。
那畫面最終定格在池司瑾手腕的男表上。
池珩非緩緩睜開眼,臉上不帶表情地拿出手機,給阮莘發去了一條訊息:
上樓,到我房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