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給自己放個假,好好休養一個月,再考慮未來的事。
就這樣一天一天數著,居然真的讓阮莘熬到了池珩非當初定下的期限。
阮莘不敢相信,池父生日那次居然成了這近兩個月以來她和池珩非見的最後一面。
她用了兩個月時間才完全消掉身上的痕跡,那些傷痕好像成了池珩非最後留給她的短暫的烙印,讓她在這段時間裡,一刻也不敢輕易忘了他。
然後等到痕跡完全消失,她終於可以徹底擺脫他。
越是臨近期限,阮莘就越是緊張難熬,生怕出了什麼差錯,讓她走不掉。
直到期限前一天,她接到了一個電話。
不是池珩非的,而是韓風的。
阮莘一接起電話,就聽見韓風說:“阮小姐,好久不見。”
阮莘猜得到韓風打給她這個電話的目的,她心臟狂跳著,但還是努力維持表面的風平浪靜。
“好久不見,韓助理。”
韓風繼續語氣恭敬地說:“阮小姐,今天二十四點之後,按照約定,您就恢復自由身了。您和池二少爺的離婚手續會交由我來處理。”
阮莘深深吸了一口氣,有一種身上無形的枷鎖正在逐漸碎裂消融的感覺。
她聲音止不住顫抖:“所以,我再也不用見到任何一個池家人了,是嗎?我可以離開這裡了嗎?”
韓風耐心回答道:“是的,阮小姐。您如果想離開,隨時可以,零點一到,暢行無阻。”
阮莘沉默了一會,才鼓起勇氣問道:“池珩非知道嗎?他同意嗎?”
韓風難得笑了一下:“阮小姐,您說笑了。這如果不是池總的意思,我又怎麼敢給您打這通電話呢?”
“他真的肯放我走了嗎?”
“是真的,阮小姐。”
得到答案,阮莘渾身如同徹底脫力一般,期盼已久的喜悅令她陷進椅子裡,卻是顫抖著止不住想哭。
她最後輕聲問了一句:“池珩非,還說了什麼嗎?”
“沒有什麼了,阮小姐。”韓風頓了頓,“我想,如果有的話,也是祝您一路順風吧。”
阮莘匆匆道謝後,結束通話電話。放下手機的一瞬間,她就控制不住地把臉埋進了手心裡,失聲痛哭起來。
她居然真的等到了這天。
足足一年多,近四百天,她居然真的有一天能從這場沼澤一般的噩夢裡脫身而出。
她居然真的自由了。
池珩非居然真的放過了她。
阮莘甚至有點不太敢相信,生怕只是自己的幻覺,然而韓助理的話一遍一遍迴盪在她腦海裡,清清楚楚地告訴著她,這一切真的都全部結束了,她可以隨時離開這裡了。
阮莘哭到幾近窒息,耳鳴,眼前發黑,卻終於不再是因為看不見盡頭的絕望和崩潰了。
等到阮莘終於平復好心情,擦乾眼淚,放在手邊的手機卻突然又震動了起來。
她嚇了一跳,顫抖著手去拿手機,心境斷崖似的跌落,害怕是池珩非突然變卦。
在看到來電人是池司瑾時,她緩緩吐出一口氣,才發覺就在剛剛那一瞬間,心跳就已經快到令她胸口發疼的地步。
只能怪池珩非給她造成的陰影實在是太重了。
阮莘吸了吸鼻子,接通手機,因為鼻音太重,沉默著並沒說話。
池司瑾也沉默了一會,一直沒能聽見她的聲音,才對著她有點艱難地說。
“阮莘,我們見一面吧。我現在你家樓下。”
電話那邊夜風獵獵,池司瑾的聲音很輕:“別再躲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