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她聽見池珩非叫她:“阮莘。”
阮莘走過去:“怎麼了?”
池珩非抬了下手,指尖正淅淅瀝瀝滴著水:“幫我折下袖子。”
阮莘哦了一聲,幫池珩非摺好袖子,他理所應當地又伸過來另一隻手。
等幫池珩非摺好兩隻袖子,阮莘望著那雙白皙好看的手,從未想過有一天這雙手會被用來給自己做飯吃。
池珩非沒再開口,阮莘也就沒離開廚房,她站在他身邊,偶爾幫他拿下盤子,找一下調料,打打下手。
池珩非做了三菜一湯,賣相相當漂亮。儘管阮莘從心底排斥這個人,但是也不得不承認,他好像就是有能輕鬆把事情都做好的能力。任何事情。
等菜上桌後,阮莘坐到餐桌旁,拿著筷子,卻有些猶豫。
儘管剛剛她全程在池珩非身邊,但池珩非會給她做飯這件事讓她太過難以消化了,以至於甚至有點懷疑,如果他趁她不注意給她下毒了,她該怎麼辦。
但阮莘轉念一想,過著當下這種需要靠討好池珩非為生的日子,和死了又有什麼區別。
如果真的是死在了池珩非的手裡,他應該就不會惱羞成怒,報復她的家人了吧?
那也不失為一種好結果。
雖然知道池珩非不可能下毒,因為如果他真的想要她死,不會這麼大費周章,但當阮莘拿著筷子去夾菜時,卻還是止不住地有就此解脫的幻想。
她嚐了一口菜,坐在她對面的池珩非立刻問:“怎麼樣?”
阮莘其實嘗不出什麼味道,和池珩非一起吃飯,無論是多麼精美的菜品,她都總是覺得味同嚼蠟。
她把菜嚥下去,對著池珩非點了點頭,說:“好吃。”
池珩非笑了一下,拿起筷子:“我很久沒做過飯了。”
阮莘隨口問:“你為什麼會做飯?看起來不太像。”
“之前在國外讀書的時候,偶爾會做。”池珩非頓了頓,補充道,“做給自己吃。”
阮莘嗯了一聲:“挺好吃的。做給別人吃,別人也會喜歡。”
池珩非反問:“那你呢?”
阮莘愣了一下,心想他剛剛不是都問過了麼?
但她還是挺認真地重複了一遍:“我覺得挺好吃的。”
池珩非收回目光,垂下眼時整個人的氣質有些冷淡。
他把湯往阮莘的方向推了推:“喝湯。”
阮莘拿起湯勺:“哦,好。”
吃完飯後,池珩非去陽臺接了個電話,阮莘則把剩菜和空碗端到了廚房裡。
池珩非從陽臺回來,看見阮莘正在擦餐桌,心頭一熱,從後輕輕抱住了她。
阮莘有心事。阮母的請求從今天一開始就開始壓在她心頭,上班時那位孫阿姨還不知道從哪要來了她的號碼,特地打電話又來追問進度。
她心事重重,憋到吃完飯都沒找到合適的時機開口。
但要是再不說,她就該回家去了。
阮莘咬了咬牙,對著池珩非說:“池珩非,我想和你說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