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一聲不吭跑到醫院來掛了她號的池司瑾,一切都還算在計劃內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當阮莘看見推門進來的是下一號患者是池司瑾時,因為此前毫無預料,她心跳還是為此懸停了一秒。
但她已經不會再因為回想起兩人在會診室的第一次見面,而創傷應激到整個人止不住地發抖了。
阮莘平靜地和池司瑾說:“怎麼來之前也不打個電話?”
池司瑾拉開椅子,坐到她辦公桌對面:“我是來複查的。”
阮莘有些無奈地看向他:“你早就已經痊癒了。”
池司瑾固執地看著她:“可是我胸口總疼,特別悶。”
阮莘知道他在胡攪蠻纏,並未說話。
池司瑾又靜靜看了她一會,問:“你真要走?”
阮莘愣了一下,她沒告訴過池司瑾她要回老家了。
她問:“你怎麼知道?”
池司瑾十分理所應當地說:“查到你航班了。還有,你和醫院遞了辭職信。”
阮莘看著理直氣壯的池司瑾,她的胸口才是真的有點悶。
她沒多說什麼,只嗯了一聲。
池司瑾問:“你離婚證不要了?”
“你又不給。”
“那你知不知道,只要離婚證一天不下來,你就還是我老婆。”
阮莘收回目光:“我們兩個之間,更受已婚身份約束的人,應該是你。”
池司瑾被噎了一句,心裡也知道她是在說他風流成性,在外拈花惹草。
他無力反駁,但看著阮莘那副對他完全不在乎的樣子,還是有些抓狂。
“阮莘,就算死也讓我死得明白點行嗎?為什麼你突然就要離婚了,為什麼我大哥居然同意了?我不是都說了,以後不會再找外邊的人了嗎?”
阮莘沒看他,目光一直停留在電腦螢幕上。
她淡淡地說:“因為我們這段關係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池司瑾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半晌,他點點頭,站起身:“你走那天,我去送你。”
“不用了。”阮莘拒絕,“放了我吧,池司瑾。做不到好聚,難道還不能好散嗎?”
或許是知道以後再也不必和池家人打交道,又或許是確實已經疲憊不堪了,阮莘再也沒力氣裝出那副順從的樣子,對著池司瑾時,臉上終於流露出一絲厭惡來。
幾乎是立刻就被池司瑾捕捉到了。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池司瑾心裡也知道,阮莘不可能忘記那些破事。
但是當真正在阮莘臉上看見那種表情時,池司瑾還是自欺欺人地背過身去,一秒也不敢多留似的從阮莘辦公室裡離開了。
他寧願是自己看錯了。
阮莘看也沒看池司瑾一眼,她仰了下頭,用手按了按有些僵硬的後頸,叫下一個號進來看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