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淮怕刺激到她,最終停在了離她不近也不遠的位置:“或者,你想吃什麼?先記下來,到時候我都請你吃。”
阮莘又沉默了一會,才開口。
她太久沒說話了,聲音沙啞得厲害。
“師兄。”
“嗯?”溫淮趁機上前兩步,連忙應道,“怎麼了?”
阮莘並沒有明顯排斥,只是有些難為情,好像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似的對他說。
“師兄,我總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得救。”
溫淮一時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他看著阮莘有些茫然的臉,總覺得她正承受著的要比他想象中複雜得多。
等溫淮出到病房外,池珩非立刻掐滅手裡的煙,問他:“怎麼樣?”
溫淮看了一眼池珩非身邊垃圾桶上已經快滿了的滅煙石,語氣很不好地說:“阮莘現在都這樣了,她老公去在哪?”
池珩非聲音平淡:“在外面忙,回不來。”
“有什麼事是比她還重要的嗎?現在阮莘最需要的人是他,他不清楚嗎?”
池珩非垂下眼,臉上露出一點轉瞬即逝的不耐煩。
他沒再陪溫淮糾結阮莘丈夫的問題:“我想把阮莘帶回家,你覺得可行性有多少。”
溫淮聽著這話,總覺得有些微妙的歧義,但他沒多想,冷冷說道。
“她身上的外傷已經養得差不多了,主要是心理上的問題。這方面我不是專家,但我覺得,還是要有最親密最信任的人陪在身邊才行。比如她的丈夫。”
池珩非說:“我知道了。”
然後一秒也不等,直接抬手讓韓風送人。
兩人之間氣氛很不好,溫淮也隱隱約約覺得池珩非有點不對,但這種情緒很快又被對阮莘的擔心蓋過去了。
溫淮走了之後,池珩非站在門外很久,卻連推門進去的勇氣都沒有。
就要他快要放棄的時候,門被從裡面慢慢開啟了。
阮莘有些怯地拉開一條門縫,鼓足勇氣看向池珩非。
雖然她一句話也沒說,甚至眼睫都在微微發抖,但卻一直都沒移開目光。
池珩非只覺得心裡一抽一抽地疼。
之前他把她弄得那麼狠,那麼慘,都沒從她臉上看見過這種表情。
池珩非不敢再想了,伸手想要抱住阮莘,卻又想到什麼,手臂僵在半空中,不敢再動作。
阮莘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慢慢走上前去,試探似的靠進他的懷裡,抱住了他。
幾乎是阮莘進到池珩非懷裡的那一瞬間,池珩非立刻毫不猶豫抱緊了她。
他呼吸都在顫抖。
他知道這或許只是一個艱難的開始,但他願意陪阮莘一起好起來。
他再說不出什麼了,甚至有想流淚的衝動,只能沉默著吻阮莘的發,一遍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