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醫們到底是官員，知曉皇宮規矩，禍從口出，最好少說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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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片刻。
眾人終於抵達清寧宮。
此時清寧宮不可謂不熱鬧。
殿門前。
帶刀侍衛兩排站。
他們都渾身充滿著肅殺氣息。
一看就知道身手不凡，是一群殺伐果斷的主。
秦炎剛跟隨喜公公來到外殿與內殿的拱門前，就聽到裡面傳來一道道呵斥聲。
“都先在這裡候著，待雜家先進去稟報陛下。”
“是，喜公公。”
侍醫們安靜立在門外，一個個眼眸低垂，連大氣都不敢喘。
秦炎雖然也沒有刻意抬眸惹人注目，但餘光早就將內殿的場景一覽無餘。
一位皇帝，一眾御醫。
皇帝姬明月身材單薄消瘦，有一雙較罕見的男兒身丹鳳眼，導致他隱有慍怒卻不足威嚴。
可惜了，就這小皇帝的五官身段，如果是女兒身，定然是禍國傾城級別，比司徒婉兒那毒婦都美。
秦炎暗暗嘟囔。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皇帝，和想象中威嚴莫測的形象不太相符。
此刻他正朝眾御醫發洩怒火。
“枉你們都是尚醫局棟樑，一個個自詡醫道聖手，可如今德妃昏死，卻沒有一個能查出具體病因，朕要你們何用？啊？！”
有一鬢角蒼白老御醫叩首，腦袋深埋：
“陛下息怒，德妃娘娘病症實屬罕見，脈象沉浮不定，似像患了胃病，又像患了心肺疾病，老臣實屬難以斷定啊。”
姬明月面容怒意升騰。
負在身後的手握緊了拳頭。
這群老東西——
別的什麼沒學會，倒學會了滿朝文武的打官腔，說話模稜兩可。
一會脈象沉浮不定，一會心肺疾病，一會又難以斷定……
這說了和沒說有何區別？
病因、治病方案。
這才是他需要聽到的結果。
又有一名眉心長有黑痣的老御醫出列叩首，只是話語中敬畏欠缺，多了幾分傲然：
“陛下，以老臣學醫數十載的經驗，可以斷定德妃娘娘所患疾病亙古未聞，德妃娘娘也不知從何地感染來的此惡疾，更不知是否具有傳染性，請陛下先行移駕，德妃娘娘吉人天相，總能轉危為安的。”
“是呀陛下，臣等尚且無法判斷德妃娘娘惡疾是否會傳染，陛下龍體尊貴，勞請陛下先移駕吧。”
“陛下，老臣同樣冒死進諫，請陛下先行移駕。”
“……”
在眉心黑痣老御醫帶領下，不斷有御醫出列叩首。
姬明月臉色越來越陰沉。
這就是活脫脫現今王朝官員的翻版縮影，自身的能力不足卻不想著去自省其身，反而套用各種冠冕堂皇的理由去推脫逃避。
窺一斑知全貌。
由此可見皇朝內部已經腐朽到了何等誇張程度。
特別是部分實權官員。
譬如那黑痣老御醫上官廉，仗著先帝御賜的免死令牌，對他陰奉陽違，明顯倚老賣老。
姬明月有心清洗，但奈何他才登基數月，根基尚淺薄，而皇朝內部勢力盤根錯節，極容易牽一髮而動全身，加上身邊幾名輔政大臣又各懷鬼胎，他想要大刀闊斧整治內部絕非短時間內能做到。
甚至還要維持微妙的平衡，以防大廈傾崩。
“朕龍體重要，德妃鳳體也要重視，傳朕旨意，誰若能夠治好德妃，賞黃金萬兩、府邸一座，另視情況加官進爵。”
姬明月冷然宣佈。
若換做一般的嬪妃，他或許還不至於這般重視，可德妃不同。
她背靠著北疆坐擁十萬兵馬的成國公府，可以說是連線雙方關係的橋樑，如無必要，他自然不願看著司徒婉兒香消玉殞。
既然尚醫局那些老傢伙倚老賣老沒本事，那就傳有能力的醫師。
他就不信重賞之下，沒有真正有本領的能人異士站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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