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天周明卻反常得很,沒像往日那樣先去藥房照看病人,反倒獨自一人出了張家大門,徑直往市中心方向去了。
趙玄武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面。
周明拐進了一條老街,進了一家門臉不大、看著就透著股年頭的老式古董店。
約莫半個鐘頭後,一個頭發花白,穿著對襟褂子的老頭從店裡出來,彎腰上了一輛停在路邊,毫不起眼的黑色轎車,車子很快匯入車流,不見了。
趙玄武心裡直犯嘀咕。
他沒聲張,趁著四下無人,悄悄摸到那輛黑色轎車剛才停靠的位置邊上。
車早就沒影了,地上也瞧不出什麼痕跡。
可就在旁邊的牆角旮旯,一團皺巴巴的紙,塞在陰影裡。
趙玄武撿起來,捻開。
紙上就幾個潦草的字:“子時三刻,老地方。”
筆畫透著股急躁勁兒。
這是說計劃沒變?還是另有安排?
趙玄武沒敢多耽擱,見周明從那古董店裡出來,便又遠遠綴了上去。
周明接下來倒是沒再做什麼出格的事,只拐進街角一家老字號的藥材鋪,買了些黃芪、當歸之類的普通藥材,提著就回了張家。
一切瞧著都挺正常。
可趙玄武心裡的那根弦,卻繃得更緊了,總覺得哪兒透著古怪。
下午,趙玄武回到張家,把上午盯著周明看到的事,撿要緊的跟張雨墨說了。
“藥材店?”張雨墨秀眉微蹙,“周叔是常去那家買藥,他說……”
她頓了頓,聲音低下去,“他說買來給爺爺調理身子……”
“調理?”趙玄武嘴角勾起一抹冷峭,“怕不是往裡頭添點什麼猛料吧。”
張雨墨臉色又白了幾分。
“那,那古董店呢?他去那兒幹什麼?”
“不好說。”趙玄武抬頭看了看天色,鉛灰色的雲層壓得很低,“離晚上還有幾個鐘頭,咱們也得做點準備。”
他從懷裡摸出幾張畫好的黃紙符,遞給張雨墨。
“把這個貼在門窗上,能擋點不乾淨的東西。”
張雨墨接過符紙,指尖冰涼,微微發顫。
“你……你真的會這些道家的東西?”
“皮毛而已。”趙玄武沒多解釋,又從腰間抽出一把開了刃的短匕,塞到她手裡,“這個你拿著,真要是有什麼不對勁,也能防身。”
匕首的柄帶著涼意,張雨墨攥緊了,指節用力到泛白,卻沒再吭聲。
傍晚時分,周明竟真跟沒事人一樣,在廚房裡忙前忙後,張羅晚飯。
趙玄武就在一邊冷眼看著,沒瞧出半分破綻。
吃過飯,周明收拾了碗筷,就自顧自回了房間,房門一關,再沒動靜。
趙玄武也回了自己的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