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天罡劇烈喘息,後背抵著冰冷的斷壁,勉強支撐著身體。
他低頭,看著手中那柄青銅古劍,裂痕已密如蛛網。
對面,魔隱門門主的狀況同樣糟糕,護體的血紅光芒忽明忽暗,風中殘燭。
“趙天罡,你完了。”魔隱門門主的聲音嘶啞尖利,透著一股瀕死的亢奮,“我要你看著!親眼看著你用命護著的東西,怎麼被碾成齏粉!”
“我這條命……呵……”趙天罡喉嚨裡咯著血沫,他緩緩挺直了幾乎折斷的腰,“二十年前,就該還給那些枉死的人了。今天,正好。”
他五指猛然收緊。
“咔嚓。”
一枚古樸令牌在他掌心化為齏粉。
金色的碎屑沒有飄散,反而詭異地滲入他的掌心,融進血肉。
剎那間,趙天罡全身炸開刺目的金光,光芒沿著他皮下的經脈瘋狂奔湧,體表亮得駭人,面板迅速變得赤紅滾燙,空氣都因高溫而扭曲。
“你他孃的瘋了!”魔隱門門主聲音陡然拔高,變了調,“龍虎真形?!你想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嗎!”
“求之不得。”趙天罡閉上眼,感受著體內力量的焚燒,“一身罪孽,正好,灰飛煙滅。”
掌中殘劍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即將崩碎。
就在這時,趙天罡動作驟然僵住。
他猛地扭頭,望向密室入口的方向。
那裡多了三道人影。
趙玄武,趙無極,還有一個……全身籠罩在寬大黑袍裡的瘦高個。
“師父!”趙玄武嘶喊著,跌跌撞撞就要衝過來。
“站住!別過來!”趙天罡厲聲喝止,聲音裡第一次透出無法掩飾的慌亂,“玄痕!你帶他們來幹什麼!”
那個黑袍瘦高男人,正是玄痕。
他掀開頭罩,露出一張蒼白而扭曲的臉,嘴角掛著一抹讓人遍體生寒的笑意:“師伯,這壓軸好戲,總得人齊了才熱鬧,不是嗎?”
話音未落,他手掌看似隨意地在趙玄武背後一推。
趙玄武本就心神大亂,腳下踉蹌,身不由己地被推向密室中央,正對著力量即將爆發的趙天罡。
“玄武!”趙無極驚怒交加,想要上前,卻駭然發現自己周身空氣凝滯,一股無形巨力將他死死釘在原地,分毫動彈不得。
“哈哈哈哈!”魔隱門門主爆發出尖銳刺耳的狂笑,“嘖嘖嘖,真是感天動地的師徒情深吶!可惜啊,晚了!太晚了!”
笑聲在密室中迴盪,與趙天罡身上越發熾烈的金光交織。
千鈞一髮。
異變陡生!
一股截然不同、沛然莫御的氣息,毫無徵兆地在極遠處沖天而起,瞬間席捲了這片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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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樹底下。
張雨墨緊抱著青銅葫蘆,盯著李文昌手裡的紫葫蘆。
絕望中,一個念頭閃過:“你是魔隱門的人?”
“還算不笨。”李文昌扯了扯嘴角,“二十年前,我可是在場的,親眼看趙天罡殺了那些玄陰宗的人。你爺爺是資助過武部,但他哪料到會是這個結局。”
“我憑什麼信你?憑什麼信那裡面是我爺爺和爸爸的魂魄?”張雨墨牙齒咬得咯咯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