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立刻躬身:“小姐放心,我一定寸步不離守著老爺和張董!”
“周叔,拜託你了。”張雨墨說完,轉身就往外衝。
趙玄武最後望了眼病床上氣息微弱的張鼎和張振業,從懷裡摸出兩根細長的銀針,分別刺入兩人幾處要穴,這才快步跟上張雨墨。
身後,周明輕輕帶上房門。
他走到窗邊,望著外面沉沉的夜色,那裡燈火稀疏,遠處的天空壓著濃重的黑。
他下意識地伸進口袋,摸出一塊觸手生涼的古樸玉佩,指腹在上面摩挲了幾下,又飛快地塞了回去。
接著,他轉身,重新走到病床邊,像一尊雕塑,靜靜地守著。
崑崙那邊的事,得先放一放。
趙玄武心裡有了新的計較。
“周明……”他念叨著這個名字,“這個管家,在張家待得太久,手伸得也太長了。”
月光透過窗欞,灑下一片清冷。
這間客房陳設簡單,空氣裡卻似乎瀰漫著一股無形的壓力。
二十多年的老管家,誰不誇一句忠心耿耿?張家上下,提起周明,都是讚不絕口。
這樣一個人,會是下毒的黑手?
趙玄武閉上眼,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
張雨墨就站在門口,臉上全是難以置信,聲音都有些發顫:“周叔……他看著我長大的,怎麼可能……”
“越是想不到的人,越有可能藏得最深。”趙玄武睜開眼,站起身,“崑崙隨時可以去,但這個內鬼,必須先揪出來。”
“我不信!”張雨墨固執地搖頭,“肯定是哪裡弄錯了,周叔不是那樣的人!”
趙玄武不再爭辯,從懷裡摸出個不起眼的黑色小瓶子,遞過去。
“你先回去,守著你爺爺和父親。記住,入口的東西,不管是吃的還是藥,都得你親手過一遍。”
張雨墨遲疑地接過:“這是……”
“滴一滴上去,變紫色,就是有毒。”
“好。”張雨墨攥緊了小瓶,“那你呢?你打算怎麼辦?”
“我去會會他。”
夜色更濃了。
趙玄武的身影融入黑暗,幾個起落,便悄無聲息地貼近了張家老宅的後院。
周明的住處在最東邊,獨門獨院,和普通下人的區域隔著一段距離。
這安排本身就透著點古怪。
他像壁虎一樣貼著牆根移動,很快到了周明的窗下。
屋裡亮著燈,光線昏黃,隱約有紙張翻動的聲音傳出來。
都這個時辰了,還在忙?
趙玄武腳尖一點,身形拔高,悄無聲息地落在房簷上,從天窗的縫隙往下看。
周明背對著窗戶,正低頭看著一本線裝的舊冊子,嘴裡似乎還唸唸有詞。
桌上放著幾顆黑黢黢的藥丸,散發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腥氣,隔著窗戶都能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