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不了。”趙無極從懷裡摸出一把黃澄澄的銅鑰匙,在月光下晃了晃,“張老先生走之前託付過我,讓我每年都去打理一回。”
趙玄武下意識抬手按了按右臂,那地方面板底下,一種針扎火燎的感覺斷斷續續地傳來。血誓的紋路雖然看不見了,但他能感覺到,自己和張雨墨之間好像多了根無形的線。他偏頭看去,張雨墨也正無意識地揉著自己的左手手背。
“是血誓把你們倆暫時拴一塊兒了。”趙無極臉色嚴肅,“這是最古老的一種咒,保命的,也是催命的。在找到解決法子之前,你們倆個,不能離得太遠。”
“多遠算遠?”張雨墨心頭一跳,追問道。
“大概……七步吧。”趙無極抬手指了指林子邊緣一條模糊小路上停著的黑色影子,“車在那兒,咱們得趕緊動身,天亮前必須到張家老宅。”
三人快步朝著越野車走去。
上了車,趙無極發動引擎,車子顛簸著駛上崎嶇的山路。
車裡一時沒人說話,氣氛有點悶。
過了一會兒,還是張雨墨先開了口,問出了那個一直懸著的問題:
“那個張家的祖物……到底是什麼東西?”
趙無極透過後視鏡看了她一眼:“傳說是把玉做的鑰匙,能徹底把魔隱門那個老魔頭給封死。但這玩意兒,只有你們張家人的血才能用……這也是為什麼魔隱門那幫孫子,幾十年了,削尖了腦袋也想把你們張家殺乾淨。”
“那我爺爺和爹……”張雨墨聲音有些發顫。
“他們暫時沒事。”趙無極猛地一打方向盤,車輪險險擦著路邊一塊凸起的山石過去,“只要鎮魔印還在四象石陣裡頭,就能穩住。但最多撐三天,三天內找不到玉鑰,封印就徹底完了。”
趙玄武捏緊了拳頭,指節發白:“那我師父他……”
“趙天罡……得等我們拿到玉鑰,封印了老魔頭,他才有機會活過來。”趙無極的表情沉重得能滴出水,“他的魂魄跟鎮魔印綁得太死了,印要是毀了,他也跟著一塊兒沒。”
車子在黑暗裡搖搖晃晃,窗外的山路越來越難走。
張雨墨偷偷瞥了趙玄武一眼,藉著偶爾從樹隙漏下的月光,她看見他右手手背上,似乎有淡淡的金光一閃而過,跟自己左手手背那種隱秘的灼熱感遙相呼應。
張家老宅……那到底是個什麼地方?藏著什麼?爺爺和爹,真的能回來嗎?
無數念頭在她腦子裡亂撞,沒一個有答案。
唯一清楚的是,她和旁邊這個趙玄武,已經被那個莫名其妙的血誓給捆死了。這種感覺很怪,讓她害怕,可心底深處,又透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踏實?
車子猛地拐過一個接近九十度的急彎,前方層層疊疊的林木掩映中,一座透著年頭的古舊建築輪廓,影影綽綽地顯現出來。
“到了。”趙無極放慢車速,聲音壓得更低,“都機靈點,找到這兒的,恐怕不止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