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貨郎滿臉譏諷,撐起護體罡氣,竟是連躲都懶得躲。
然而,預想中四散的爆炸並未發生。
那些狂暴的煙火,連同火球術的餘波,在衝出數尺後,像是撞上了一面無形的牆壁,被硬生生擠壓、扭曲,最終全部被壓縮排一個肉眼幾乎看不見的光點之中。
整個店鋪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只有那枚懸浮在半空中的光點,閃爍著極度危險的光芒。
“這……這是什麼妖法?!”
貨郎臉上的譏諷徹底凝固,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恐懼。
店鋪的後院,齊風和李鳳鳴的身影早已出現在那裡。
齊風雙手死死合十,額頭上青筋暴起,冷汗順著臉頰滑落,整個身體都在微微顫抖。
李鳳鳴扶著他,清晰地感受到他體內靈力的瘋狂消耗,也看到了他眼中的決絕。
“開。”
齊風雙手變幻,最後右手成掌,左手在下,向前一推。
店鋪內,貨郎還未來的及逃跑,那枚壓縮了所有爆炸能量的光點,印在了他的護體罡氣上。
沒有驚天動地的聲響,只有一聲輕微的噗。
貨郎的護體罡氣如同被戳破的肥皂泡,無聲無息地湮滅。
緊接著,他整個人,連同身上的法衣,都在那極致的光和熱中化為飛灰,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一聲。
“噗。”
齊風猛地噴出一口鮮血,臉色瞬間煞白,身體晃了晃,險些栽倒。
“齊風!”
李鳳鳴連忙扶住他。
“死……死了?”
店鋪內,死寂無聲。
剩下的四名金丹修士,包括李厲在內,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
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寒意,順著他們的脊椎骨,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一個築基,斬殺了金丹?
這念頭像一道驚雷,在他們腦海中炸開,震得他們七葷八素。
玄霄界多少年沒發生過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了?
築基巔峰斬殺金丹?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咕咚。”
一名金丹修士艱難地嚥了口唾沫,臉色蒼白如紙,聲音都變了調:“張……張元他……渣都沒剩?”
“妖……妖法!這絕對是妖法!”
另一人尖叫起來,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恐懼。
李厲臉色鐵青,額角青筋突突直跳。
他深吸一口氣,厲聲喝道:“慌什麼!這小子肯定是動用了什麼陰損歹毒的禁忌手段,透支了性命潛力,才勉強做到!定不可能是他自己的實力!”
他必須這麼說,也必須讓手下人這麼相信。
否則,一個能以築基修為正面抹殺金丹的存在,一旦坐實了這個名頭,玄霄界古往今來,凡是能做到這一點的,哪個不是身負大氣運、日後攪動風雲的絕世妖孽?
若真讓築基斬金丹的訊息傳出去,恐怕明日便會有無數勢力爭先恐後地向齊風示好,甚至不惜代價保下他。
到那時,別說太子府,就是整個大齊王朝,想動齊風都得掂量掂量。
“對!李首座說的是!定是那小子用了什麼壓箱底的邪門歪道!”
先前那名修士立刻附和,只是聲音依舊有些發虛,“他現在肯定也是強弩之末,身受重傷!”
“說不定……說不定他已經死了,和張元同歸於盡了呢?”
另一人帶著一絲僥倖猜測道,眼睛卻不敢往那片虛無飄。
李厲冷冷地掃了他一眼:“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他心裡清楚,有李鳳鳴在,齊風絕對沒死。
“王盡!”
李厲的目光落向身邊一位尚能維持幾分鎮定的金丹修士王盡,“你……你帶人仔細搜查此地,看看能否找到張元……哪怕是一點殘骸,或是那小子留下的任何蛛絲馬跡。”
他頓了頓,厲聲道:“其餘人,跟我繼續追!那小子用了禁術,絕對撐不了多久,他跑不遠!”
儘管嘴上說得強硬,李厲心中早已翻江倒海。
齊風的危險等級,在他心中已然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此子不除,必成心腹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