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當然不可能承認。
她腦子一轉,飛快搖頭,眼神真誠至極:“當然不是我給他的!”
湛丞安安靜靜盯著她,看不出來一點生氣。
沈姝無辜又委屈:“我哪捨得把手帕給別人嘛,我……除了你,真的沒給過誰。”
她說著,還故意抬頭看他一眼,小心翼翼地往他胸口靠了靠,擺出一副心虛又想哄人的模樣:“而且……我不認識世子爺啊,我連他平時住哪都不知道,怎麼可能給他東西?”
“至於那塊手帕……”她低頭盯著桌上那方白帕,語氣更加委屈了,“我前幾天是丟過一塊,但、但我也不知道世子爺怎麼知道是我的啊,是不是別人跟他說的?”
湛丞推開她,目光微眯,神情看不出情緒。
他沒有立刻說話,只是歪了歪腦袋,又緩緩抬手,指尖落在她耳側,輕輕摩挲著她的耳垂。
那動作極輕,甚至帶著些似有若無的溫柔,可沈姝卻僵住了——
她太清楚,這人一旦笑著靠近,就絕不是單純的溫柔。
“真的嗎?”
沈姝連忙點頭:“真……真的!”
她心裡已經在給自己點蠟了。
湛丞的手段她還是知道的。
笑著的人,不代表心情真的好。
特別是他這種笑得越溫柔、動手越快的瘋批。
回想上次那幾個被他扔去餵狗的手下,死相極其悽慘。
她當時可是做了好幾個噩夢才平復下來。
而且這個傢伙根本不是愛慕自己。
這要是愛慕自己,她還沒這麼怕。
沈姝知道他只是把自己當成了他的東西,他的玩具。
現在生氣是背叛。
湛丞最厭惡身邊人背叛自己。
他沒再繼續質問,只是手指在她耳邊轉了半圈,像在細細斟酌著什麼,接著才緩緩道:“嗯……我知道你不敢騙我。”
沈姝:“……”
她真想當場立個flag發誓自己寧願哄豬也不敢再撩反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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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府中燈火已漸熄。
沈姝剛從偏廳被湛丞帶走。
沒說原因,也沒解釋去處。
一路上氣氛安靜得有些壓抑,沈姝不敢多問,老老實實地跟在湛丞身後。
直到踏進他住的院子,周圍的氣氛立刻變得微妙起來。
院裡丫鬟小廝不少,見著湛丞回來,一個個立刻躬身行禮,態度恭敬。
但當目光掃到沈姝時,眼神就開始變了。
湛丞看不到的角度裡,這些人臉上的輕視幾乎壓不住。一個個像是在看什麼不值錢的東西,冷眼打量她,眼神裡寫著不屑和嫌惡。
“她怎麼又來了”——沈姝一眼就看懂了這些人的心思。
她臉上沒什麼表情,低頭安靜地跟著湛丞進了房。
這情形她早就習慣了。
經過她前段時間的死纏爛打,各種殷勤討好。
這院裡上下幾乎都預設她是個死皮賴臉想攀高枝的小表姑娘。
而湛丞之所以會帶她過來,是因為他有輕微失眠,藥物都不見效,偏偏只有她那套亂七八糟的按摩手法能讓他勉強睡著。
也正是靠著這一點,她才能在他身邊勉強站穩腳跟,撐過了攻略最難啃的那一段。
當沈姝剛踏進屋門,一道不滿的質問聲忽然從側邊傳來——
“丞哥兒,你怎麼又讓她來了!”
聲音不大,在刻意壓低,尖細裡透著掩不住的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