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昭看著眼前的湛陵。
他不同於湛丞那般咄咄逼人,冷冽凌厲,反倒像是冰雪堆成的玉雕,寂靜、清冷,帶著某種不容侵犯的距離感。
可就在這片死寂中——
“砰——!”
門忽然被人一腳踹開!
那聲巨響在安靜的屋中炸開,沈姝反射性往後猛地一縮,連滾帶爬地滑出兩步,手撐著地板,差點沒撞上案几。
等她穩下來,眼前的視線還沒對上來,門外寒風捲入,一道身影踏著光冷冷立在門口。
是湛丞。
他臉色陰沉,視線從地上的沈姝掠過,再看向屋中站著的湛陵。
氣氛瞬間凝住。
沈姝就知道是他過來找自己。
幸好自己離開的夠快!
這是湛丞一步步走進來,靴子踩在地上發出低啞聲響,像把沉重的釘錘,一下下砸在人心口。
“你在幹什麼?”
他的目光落在沈姝身上,聲音不大,卻帶著忽視不了的寒意。
像是風雪壓枝,一觸即斷。
湛陵微偏了下頭,仍站在原地,神情未變,語調一如既往的溫和:“在說話。”
湛丞眸光陡然沉了幾分,抬手將沈姝從地上提了起來,順手一拽,直接拽回自己懷裡,動作粗暴得像是宣誓主權。
“你躲在這做什麼?”
沈姝:“……”
救命。
怎麼回事?
她明明只是跪個罪,這突然之間就被捲進兄弟奪姝修羅場了?!
而湛陵卻只是淡淡看了眼那隻摟住沈姝的手,抬眸,唇角微勾,語氣不疾不徐:
“她是來向我請罪的,二弟你這般橫衝直撞,怕是連祖母那邊的面子都不給了?”
沈姝眼看兩人針鋒相對,氣氛一觸即發。
她連忙張口,試圖打斷:“二少爺,我——”
可話音剛出口,湛丞一記冷眼掃來,話都被她硬生生噎回了喉嚨。
“你閉嘴。”
湛丞聲音低沉,透著股壓抑到極致的煩躁。
沈姝:“……”
完了,徹底完了!
她眼前一黑。
腦子裡開始飛快回放今天的“受難”合集。
白天剛因為不小心撲進沈煥懷裡,被湛丞生拉硬扯回馬車,直接按著罰了一通。
下午更慘,被拖去賭坊“觀摩殺雞儆猴”現場。
現在好不容易躲進湛陵這邊跪個罪,喘口氣都不敢喘大聲……
結果——
一回頭,他又撞見了!
她看著眼前這兩位一個比一個俊得要命的男人,一個冷到徹骨,一個笑得危險,整個人都快裂開了。
就這修羅場強度,她怕不是明天就能直接入土為安!
主要這兩個少爺對她還不是真愛啊。
一個只是佔有慾,覺得自己是他的人。
一個只是想要報答上次的恩情。
可兩人這麼一搞,她直接成了那個禍國殃民的妖妃了。
沈姝開始認真思考。
她是逃呢,還是跪著接刀片呢?!
而湛陵站在那,似笑非笑地看著這一幕,語氣像是閒聊:“二弟向來不喜女子近身,沒想到——原來也有破例的時候。”
沈姝聽到這句話,心臟抽一抽。
他肯定是誤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