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他語氣很輕,甚至帶著一絲理所當然的平靜。
就好像他本來就該在這兒。
沈姝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世子爺,這麼晚您還在這兒……是不是,不太妥?”
她頓了頓,眼神往他手邊那本書一掃,語氣更不自然了:“您是想熬夜攻書房榜也不是不能理解……但這裡是我房間,男女授受不親,您這樣不合規矩。”
湛丞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這要是撞到一起。
現在沈姝心臟都麻木了。
真的是時時刻刻都是修羅場。
湛陵聽完這話,唇角微微一勾,竟輕笑了一聲。
那笑不大,像是從鼻腔裡擠出來的,聽不出愉悅,反倒有點危險的意味。
沈姝聽見這個笑聲,以為他氣極反笑。
人家可能是單純的想要關心自己呢。
她剛想再補一句圓場話,就見湛陵將書隨手合上,擱在床邊。
然後他單手撐在床榻邊緣,身子微微一俯,半個影子就籠罩了過來。
那動作不急不緩,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壓迫感,像是某種蓄意的侵入。
沈姝下意識往後縮了縮,剛要開口,就聽見他低聲道:
“那晚你救我時,怎麼不講什麼男女授受不親?”
他聲音低啞,帶著一點點漫不經心的譏意。
沈姝愣住,腦中立刻閃過那天夜裡。
他中了藥,她扶著他身體幫他緩過來的畫面……
“你——你那不是——”她結巴得不行,連耳根都燒起來了,趕緊扯過被子捂住半張臉,只露出一雙眼睛,戒備地盯著他,“你那不是、那不是特殊情況嘛!”
湛陵卻沒有退開,反而越靠越近,低低一笑。
沈姝這才聞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酒氣,混在夜裡的冷香中,悄無聲息地靠近她的鼻尖。
她眼神一震,這人喝酒了?!
怪不得今晚他氣場有些不對勁。
湛陵一手撐著床,聲音低啞,像從唇邊滑出的醉語,貼著她額前落下:“那次你幫得可狠……我到現在都記得你那手……有多涼。”
沈姝:“!!!”
臥槽!
這瘋子,是借酒發瘋吧!
沈姝又將被子往上扯了又扯,幾乎要把整張臉都埋進去,聲音發虛:“我、我那不也是……幫世子爺。”
而湛陵卻依舊半俯著,眼神安靜地落在她臉上,目光不動,唇角卻隱約勾著一絲笑意。
他像是不急著逼人,甚至連話都說得溫溫柔柔:“你當時怕得手都在抖……可還是硬撐著不鬆手。”
“嗯?”
他尾音輕輕一挑,低啞得像勾魂攝魄的醇酒,直往她心口滾。
現在的湛陵哪裡還是那個謫仙,不可高攀的侯府世子爺。
而且他到底在回味什麼啊!!
“世子爺,你是不是喝多了……”她嗓子發緊,小聲逼問。
湛陵沒有立刻回答,只是低頭靠近她,鼻尖幾乎貼著她的額髮。
然後,他忽然輕輕地嗅了一下。
“我聞著你,是有點醉。”
沈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