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眾人面面相覷,隨後爆發出嗡嗡的議論聲。
“這許大茂,真是……太不注意影響了!”
二大爺劉海中找到了發言的機會,挺著肚子,一臉嚴肅。
一大爺易中海則是看著這亂糟糟的院子,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這是怎麼了?”
“吃雞吃壞肚子了?”
傻柱也從屋裡探出頭,看到許大茂這副模樣,先是一愣,隨即爆發出驚天動地的狂笑。
“哈哈哈哈!報應!這就是報應!讓你顯擺!讓你吃獨食!老天爺都看不過去了!哈哈哈哈!”
傻柱的笑聲中,許大茂已經衝到了廁所門口,可他衝得太猛,腳下一滑,“噗通”一聲,整個人結結實實地摔了個狗吃屎。
這一下,似乎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只聽“噗——”的一聲綿長而響亮的異響,伴隨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惡臭,瞬間在院子裡瀰漫開來。
整個四合院,在這一刻,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趴在廁所門口,身體不停抽搐的許大茂。
死一樣的寂靜只持續了不到三秒鐘。
那股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惡臭,如同長了腿一般,以許大茂為中心,瞬間席捲了整個院子。
離得近的幾個人,臉色“唰”地一下就變了,下意識地連退好幾步,一手捂鼻子,一手在面前使勁扇著。
“我操!”
不知是誰先罵了一聲,徹底打破了這詭異的寧靜。
傻柱臉上的狂笑僵住了,他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許大茂,鼻翼翕動,一股濃烈的氣味直衝天靈蓋。
他先是乾嘔了一下,隨即,那凝固的笑容瞬間化為更加猛烈的、幾乎要抽過去的爆笑。
“哈哈哈哈!哎喲我不行了!許大茂!你他孃的真是個人才!吃個雞能把自己吃成個噴射戰士!這下好了,全院兒都得給你燻入味了!哈哈哈哈!”
他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扶著門框,上氣不接下氣,聲音裡滿是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和極致的痛快。
賈張氏也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她不但沒躲,反而往前探了探身子,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嫌惡和痛快。
她一拍大腿,聲音尖利地嚷嚷起來:“報應!這就是活報應!讓你吃獨食!讓你欺負我們孤兒寡母!老天爺開眼了!看你以後還怎麼在院裡橫!”
秦淮茹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胃裡翻江倒海,她趕緊把探頭探腦的棒梗和小當往屋裡一推,自己也迅速縮回了門後,只留下一道縫看著外面的動靜。
這場景實在太噁心了,但不知為何,她心裡竟也有一絲隱秘的快感。
一大爺易中海的臉色鐵青,嘴唇哆嗦著,指著這亂成一團的院子,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這……這……成何體統!簡直是……胡鬧!”
他感覺自己的血壓都在往上頂,維持了半輩子的院內秩序,在這一刻被這股惡臭衝擊得蕩然無存。
“咳!咳!”二大爺劉海中用手帕捂著口鼻,往後退了兩步,站穩了官步,然後清了清嗓子,試圖奪回場面的主導權。
“許大茂同志這種行為,是極其不文明的!嚴重破壞了我們大院的衛生環境,影響了鄰里街坊的正常生活!思想覺悟有待提高!這件事情,必須開全院大會,進行嚴肅批評!”
三大爺閻埠貴是離得最近的受害者之一,他感覺自己的鼻子已經失靈了,腦子裡只剩下一個念頭。
那隻肥美的老母雞,算是徹底糟蹋了。
他扶著歪掉的老花鏡,滿臉痛心疾首,不是為許大茂,而是為了那鍋本該屬於自己的雞湯。
而始作俑者李大海,此刻正安穩地坐在自家窗前。
窗戶開著一道小縫,外面的聲音和味道一絲不落地傳了進來。
他端著盛滿熱水的暖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悠悠地吹著熱氣。
李大海喝了一口水,水很熱,暖意順著喉嚨一直流進胃裡。
看著院子裡那群人或驚愕、或狂笑、或憤怒、或嫌惡的眾生相,他的嘴角,那抹不易察覺的微笑又加深了幾分,眼神裡滿是看戲的閒適與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