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遊

第60章 伊人同入夢,散發舞青絲

風君子一瞪眼:“不入妄,怎麼破妄?我說還是你說?”

“你說你說。”

風君子:“入妄的心法和口訣很簡單,石野,我只問你三句話……阿秀,再添一壺酒。”

我正豎著耳朵聽他能說哪三句話,不料他一低頭髮現酒又沒了,招呼阿秀再拿酒。我已經不太清楚這是第幾壺了。這回阿秀很爽快,很快就把酒端來,還親自給我和風君子倒上滿滿一大杯,一邊還說:“風君子,你也別總自己喝,也多讓石野哥哥喝幾杯,黃芽丹泡的酒,你想一個人都喝了?”

風君子:“對對對,阿秀說的對,是我錯了!從現在開始,我喝一杯,石野喝三杯,石野你快喝三杯,否則叫我這一杯怎麼喝?你不喝阿秀就不給倒了。”

“喝就喝,你快問,哪三句話?”

風君子:“第一句話——石野,你去過巴黎嗎?”

我搖頭:“沒去過,當然沒去過!我從小到大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終南山。”

風君子嘆息道:“你的心眼可真實在!我教你入夢d法,你居然在夢中也老老實實不到處亂跑。要換別人,早飛到巴黎去了,你怎麼不去呢?”

“夢中去?可是你說過,陰神入實境,也去不了神識未及之地。”

風君子:“沒錯!陰神在實境中走不遠。你去不了巴黎,但有人就能去得了,你知道他們是怎麼去的嗎?”

“怎麼去的?在天上飛?那要飛多長時間,還沒出國天就亮了!”

風君子:“他們以為自己到了巴黎,見到了種種異國景色,可能不是實境中的巴黎,是妄境中的巴黎。入夢d法,開始時是入夢時出陰神,明辨陰神出夢進入實境,可是再下一步呢?如果在實境中一不小心,就會走入妄境。換個人修煉這套法術,十有八九早就到妄境中了,也就是你……”

“我怎麼了?”

風君子:“不說了,現在問第二句話——石野,你上過月亮嗎?”

“月亮比巴黎更遠!”

風君子:“你錯了,至少你在境界上錯了。很多人心中有月亮,卻沒有巴黎。巴黎雖近,你根本沒有概念,月亮雖遠,你抬頭就能看見。它是在你的神識可及又未及之處。有人在夢中一直往天上飛,飛著飛著就飛到了月亮上。”

“他們真上了月亮?”

風君子笑了:“如果他們真上去了,美國人也用不著登月了!有人在夢中求證實境,在實境中又飛出實境。有人說自己到了天堂,有人說自己看見了地獄,還有人說自己去了傳說中的仙界。告訴你,那都是妄境!”

“我知道了,那第三句話呢?”

風君子:“第三句話——如果你到了月亮上,有嫦娥來陪你喝酒嗎?”

“我怎麼知道?我還沒去呢!”

風君子又笑了,這回笑的有點邪:“有人到月亮上,就是為了找嫦娥喝酒,喝著喝著還喝上chuang了!……”

這時我聽見廚房裡紫英姐小聲啐道:“越說越不像話,怎麼說到這了?”

阿秀小聲道:“他說的是實話,這種人多的是。石野哥哥就是心性太實,修行中這一關他遲早要過的。”

紫英姐:“小野可是一流的心性,什麼關都能過的去,你也不用太擔心。對了,剛才來的你們班主任柳老師,真的很出色呀,家世好,人的性情也好,還長的那麼漂亮!”

阿秀:“那當然,石野哥哥的眼光!怎麼會看錯?”

不提她們在廚房裡小聲議論,風君子似乎沒有聽見,而是接著對我說:“你當初見識我的入夢d法,是第一次在教室裡和柳依依說話。你還記得當時的情景嗎?”

“記得,記得我在夢中醒來,卻還是一夢。”

風君子:“那就對了!入夢d法雖然陰神能入實境,但終究是夢。要想更進一步,你還要回到夢中。”

“從夢中出來,還怎麼再回去?”

風君子:“再回去,已經不是夢境,而是妄境!進入這種妄境,可以得到妄心中所想得到的一切,所以叫作妄心天劫!之所以是天劫,並不是說此境界如何艱難,而是說此境界中有無上美妙!

修行人的妄心之境和普通人的夢中妄境又有不同,因為修為到此,可化轉妄境。很多人沉溺其中,不願意破妄而出。其實此時離金丹大成只差一步,足見金丹大成的境界不是那麼容易達到的。”

“你說了半天,如何入妄?”

風君子:“你在丹道修行的定境中不歷妄境,所以我讓你到夢中去入妄境。你就去吧,在夢中,想要什麼就要什麼,一步直入妄境,簡單的很!”

“可是,可是,這和柳依依有什麼關係?我怎麼接她出來?”

風君子:“那就要等你破妄之後了,破妄之後,你入她的妄境之中,自然可以接她出來,到時候我再教你……阿秀,再添酒,這回可大部分都是石野喝的。”原來酒又沒了。

我們已經喝的太多了,紫英姐想阻止,可是阿秀不知道和紫英姐說了什麼,在求她同意,又端著滿滿的兩壺酒走了出來。

這一晚,我們把酒喝完了,除了唐老師和柳老師喝的幾杯,還有唐老頭臨走時紫英姐給他捎的一瓶酒,剩下來接近十斤老春黃喝的一滴不剩。

我只記得後來我含糊不清的問風君子:“你說,我們這一種修行人也會喝醉嗎?”

風君子也是口齒不清的答道:“如果此時你出神而去,靈臺立刻清醒!可是隻要你還有身體,就一樣會醉,老子不是說過嗎,‘吾之所以有大醉,為吾有身’!”

“你錯了,是‘吾之所以有大患’!”

風君子:“大灌?灌多了不就醉了嗎?好了,今天到此為止了!我要回家了,再喝就喝醉了。”

說著話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他說他再喝就醉了,可現在這樣子已經和醉貓差不多。紫英姐有點擔心,伸手去扶,可是風君子一揮手:“本仙人喝酒,不用人扶,我回家,你們也別送我。”

阿秀:“那就不送你了,我們送石野哥哥。”

“也不用送我,我自己回去……”我也腳下打晃的站起身來,就覺得地面不穩,地板也在發軟打顫,剩下來的事情就記的不太清楚了。

……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感覺還有點迷離。面前似乎有光影閃動,微皺眉頭舉起手,眯著眼睛看四周。我是在一間屋子裡,躺在一張床上,不遠處有一張桌子,桌子上好像有燈光。之所以說好像,因為有一個人站在桌前擋住了光源。

這是個女人,留給我的是一個背影。也許是我眼花,光線在她的剪影四周鍍上了一圈奇異的暈彩。我看著她,痴痴的,不敢說話,唯恐一開口破壞了眼前夢幻般的景象。我怎麼會在這裡?我不是和風君子喝酒嗎,後來……後來怎麼了?後來應該是回宿舍了——這裡不是宿舍!她怎麼會站在那裡?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難不難受?”似乎對我的目光也有感應,她動了一下,然後轉過身來,用溫婉的聲音問我。

難不難受?好奇怪!我喝了那麼多酒,卻一點都不難受。反而感覺全身暖暖的,十分舒適輕鬆,輕鬆中還有一點騷動。我看著她,問她:“你怎麼會在這兒?”

“你應該問你自己怎麼會在這兒?我在校園的路上碰到你,醉熏熏的,你好像要回宿舍,可是宿舍早就熄燈關門了,只好把你扶到這裡來了。”

我似乎仍在醉中,酒意湧來,深深的呼吸,醉眼去看俏立在面前的她,脈搏裡跳動著渴望。我從不敢正視這份美麗,她卻曾出現在我的青冥幻境中,從那以後令我每每揮之不去。柳菲兒老師的身影就如一幅淡彩濃情的寫意畫。房間中好似到處飄蕩著她的氣息,幽幽入鼻。

“石野,你怎麼喝了這麼多酒…?…來,喝了這杯水。還有這一粒藥,也吃了,可以緩解頭痛。”一杯溫水,還有一粒紅色的藥丸,雕玉似的手也端了過來。她坐到床側,托起的頭,水和藥遞到的嘴邊。我著看她臉上關切的神色,如痴已醉,移不開眼神……一飲而盡。

我痴痴的凝視中,她的臉驀地飛起一朵紅雲:“石野,你的眼神好燙人……”她的軟語嬌嗔。此時毫無徵兆的,我的丹田一熱,隨即一股興奮的熱流如爆炸般充滿全身。不又自主的,我抓住了她的一隻手,口中道:“菲兒,不要走!”

不知哪來的膽量,我第一次叫出了她的名字,而不是柳老師!她的身軀微微一怔,去沒有掙脫我的手,表情很奇怪,綿綿的看著我輕聲說道:“我不走……石野,你想我嗎?你是不是一直在想我?”

這正是在青冥幻境中她曾對我說過的話!天!難道幻境也會重現?緊接著發生的事情真如幻境重現——她俯下身伸出雙手摟住了我的腰,貼在我的耳邊說道:“我知道你想我——你想要我——想要——就要吧——今天,一切都屬於你……”

不知道是我的神智錯亂還是今天的柳菲兒變成了我不瞭解的她?她抓住小臂拉起我,我坐在床沿,她含羞站在我的面前。她的手牽引著我的手伸向她的衣衫……漸漸的不再需要牽引,我的雙手遊走……我發誓,不是我主動的!

她的身體在空氣中,呈現著一片毫無保留的珠玉之色,美妙得像一卷無字天書,在我的眼前展開。這景象曾經根深蒂固地植在我的記憶裡,以至於我分不清真實和虛幻!她臉上閃著一種幽獨的靜美,黑瞳帶著的從容,倒映出煙塵世間的我。魅人的眼波深處,我已迷失了我自己。

我將她抱了起來,又和我自己一起放倒在床上。她明媚的眼花炫麗,我心中的藩籬徹底坍塌了……如果這是罪錯,我願意一錯再錯!

初時有些許生澀,像採摘欲熟未熟的果實,驚覺到了彼此的顫慄,我一次又一次在她喃喃的囈語中,展示著我的堅強……她的臉上有一種悽迷撲朔的美,耳畔不斷傳來她銷魂的吟詠。

醉夢中忘記了時間,蒙朧記得後來我坐起身,將她據在懷中。她的喉間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青絲長髮前後散落,好似風拂弱柳,盡情處,起舞飄飛。

我把頭埋在……吸取著芬芳,抬頭時有發出一聲低吼,釋放著胸中的長久以來所有的鬱積,只覺能量沛然莫之能御!她突然在一瞬間繃緊了,雙手抱住我,頭低在我的肩上,用力地咬了我一口!

……

金龍鎖玉柱的身體,也會感到疼痛嗎?會的,當然會!

第二天早上,當我真正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睡在菁蕪洞天的竹舍之中。竹林精舍之外,斑竹搖曳、有朱果欲熟。

這個地方應該不會有別人來,可是,昨天夜裡發生的那一切,難道是一個夢嗎?自從我學會入夢大法之後,已經很久沒有做過真正的夢了。剛想到這裡,肩頭突然傳來一陣刺痛!低頭看去,右肩上有兩排整齊的牙印!

這牙印似乎在告訴我,昨天深裡發生的一切不是幻覺、不是夢境,而是真的!看著肩頭上的痕跡,分明是一個女子的牙痕,她是誰呢?真的是柳菲兒嗎?什麼人又能在我的身上留下牙痕呢?柳老師這個普通弱女子,就算她手持利刃,也不能傷我分毫。

再低頭看去,床單上……看的我臉熱心跳,又回想起那旖ni春guang。在昨天夜裡,就在這張床上,有一個女子成為了婦人,有一個少年成為了男子。

這個少年是我,那女子又是誰?我真的希望她就是柳菲兒,我記憶中的人也是她!可是我現在很清醒,,我知道那幾乎是不可能的。柳老師進不了菁蕪洞天,也不可能咬傷我的肩頭,就算這一切都可能,柳老師恐怕也不會莫名其妙那樣去做。

昨天晚上我的酒喝到最後,風君子已經走了,我站了起來,覺得地板在打晃,有兩雙手同時扶住了我,一雙手是紫英姐的,一雙手是阿秀的……會是她們嗎?

如果是紫英姐,她這麼做,我也不會意外。因為她早就說過,她的一切都是我的。可是我知道不是她,這出自於一種本能的直覺,她的身體我碰過,不是那種感覺,總之這種細微的差別是形容不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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