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應林薇薇的,是江遇的沉默不答。
他看著被柚子摔壞的禮物盒,眉心打成結:柚子真的這麼討厭他嗎?
林薇薇在旁邊哭。
起初,她只是默默地流著淚。
後來江遇沒有理她,她哭得更委屈。
抽泣的聲音打斷了江遇的思緒,他抬眸看了林薇薇一眼,“你的臉,沒事吧?”
林薇薇搖頭,“沒事了。”
她的臉沒有紅,也沒有腫,江遇便沒有再說什麼。
夜裡九點。
林薇薇在鏡子前照了照。
林聽的那一巴掌確實下手很重,但是現在她的臉已經看不出巴掌印了。
她故意化了個妝。
挨巴掌的左臉立即變得有些不正常,好像被人打過似的。
林振宇回到家時,見到左臉發紅的林薇薇坐在沙發上抹著眼淚,心下立即心疼起來。
他扔下公文包,大步上前,“薇薇,你這是怎麼了,誰打你臉了?”
“沒有,是我不小心碰到的。”林薇薇擦了淚,“哥,你餓不餓,我給你煮了宵夜。”
林振宇哪裡還有心思吃東西?
他再三追問林薇薇的臉是怎麼了,林薇薇閉口不答。
“薇薇,今天你不是和江遇帶著一起,帶著暖暖去海邊玩了嗎?誰欺負你了,不會又是林聽吧?”
“沒有,哥,我去廚房給你盛一碗湯。”
看著薇薇委屈離開,林振宇決定問一問蘇暖暖。
於是,他給蘇家打了一通電話。
最終他在蘇暖暖的口中,林振宇得知是林聽打了林薇薇一巴掌。
……
夜裡十一點。
鵬城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一輛黑色的紅旗國禮,緩緩駛進海邊花園餐廳的停車場。
車上下來的江遇,徑直走向傍晚的花園餐廳。
中年男經理一眼認出他來,上前招呼著,“先生,有什麼可以幫你?”
江遇紳士道,“不用,謝謝。”
他徑直走向傍晚的那個垃圾桶。
蹲下身時,他在垃圾桶裡翻找著。
中年男經理立即明白過來,“先生,真是不好意思。傍晚的垃圾袋我們已經打掃完,扔掉了。您要找的那個錢包,不在這裡。”
翻著垃圾桶的手臂,頹然垂落。
最終,他起了身,遞過去一張名片,“經理,麻煩你幫忙再找一找,如果找到了聯絡我,我將給出五十萬的答謝酬金。”
五十萬!
餐廳男經理眼前一亮。
看來那個錢包對他來說,很重要啊!
第二日的深夜。
天空繁星點點。
江遇坐在畫室的窗邊,手握著畫筆。
這一次,畫架上的畫布裡,除了林聽的畫像以外,還多了一張小孩的臉蛋。
那是江遇憑藉著記憶畫出來的,柚子的可愛臉蛋。
江遇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畫這些。
白天裡,海邊露天餐廳打來電話,說是錢包找到了。
他親自去取回來。
回來後,他便一直呆在畫室裡。
原本只是想畫一畫山啊,水啊,讓自己心神寧靜下來。
畫布上什麼時候呈現出林聽和柚子的模樣,他自己也沒有察覺。
直到不知不覺間,一副母女的畫像畫成了,他靜靜地凝視著,這才發現自己並沒有畫山水。
門外。
“讓開。”
林振宇大步上前時,吳嬸的老公陳管家擋著不讓。
“林先生,江先生吩咐過的,他畫畫的時候誰也不能進去。”
張開雙臂攔路的陳管家,十分為難。
可是林振宇步步緊逼,陳管家只好步步後退。
“林先生,希望您不要讓我為難。您真的不能進去。”
“陳管家,看你一把年紀了,我不想跟你動手。你讓開,讓我進去。”
林振宇今天非見到江遇不可。
昨天他就想來找江遇算賬了,直到現在才有機會見到他。
氣沖沖的他,拉開陳管家,踢門而進。
此時此刻,江遇仍舊凝視著畫架上的畫。
他淡淡地說了一句,“不是說過,別讓任何人進來嗎?”
陳管家在旁邊十分為難,“江先生,林先生火氣沖沖的,我根本攔不住。”
“江遇。”林振宇大步上前,“昨天薇薇被林聽打了一巴掌,你為什麼沒有保護好她?”
回應林振宇的,是江遇的沉默不答。
他握著手中的筆,勾勒著柚子耳邊的絨發。
身後的林振宇氣憤道:
“柚子花生過敏後,薇薇的臉才被林聽劃破了,到現在傷疤都沒有好。”
“昨天林聽那一巴掌扇下去,薇薇到現在臉還腫著。”
“你給薇薇出氣了嗎,又給她送藥了嗎?”
“難道你還想等到婚那天,讓薇薇臉上頂著疤痕去給你當新娘嗎?”
林聽的性子,林振宇是瞭解的。
那畢竟是被他從小帶到大的妹妹。
她要是狠起心來,想要跟誰幹架,就是十頭牛都拉不住她。
她看起來安安靜靜的,其實性子特別倔強。
林振宇氣憤林聽打人,更是不滿江遇。
“江遇,我跟你說話,你聽見沒有。”
江遇的手臂被林振宇拉了一下。
筆鋒滑動。
柚子原本乖巧可愛的臉蛋,突然多出一道突兀的劃痕。
一副好好的畫,就這樣被林振宇給毀了。
起身的時候,江遇將手中的畫筆折斷。
隨即臉色陰沉下來,“你不知道我畫畫的時候,不喜歡被人打擾?”
兒時,他畫畫不讓任何人打擾。
除了林聽以外。
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如果誰打擾他畫畫,他會發很大一通脾氣的。
那幅被破壞掉的,林聽母女倆的畫像,讓江遇胸口發堵。
胸口更發堵的人,是林振宇。
見到江遇把自己關起來,誰也不去見,卻在這裡畫著林聽母女倆的畫像。
林振宇一拳頭揮過去。
江遇沒有躲。
但他同樣還了林振宇一拳頭。
氣氛劍拔弩張之時,陳管家衝上來攔著,“別打了。林先生,江先生馬上就要婚禮了,到時候破相了怎麼出席婚禮?”
這時,拳頭緊握的林振宇,這才收手。
他緊緊咬了咬後牙槽,“可惜他不知道,他馬上就要婚禮了。”
哼!
“江遇,你在這裡畫著林聽母女的畫像,是什麼意思?”
“難道你和薇薇的婚禮在既,你還想毀婚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