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的臉上,依然沒有一絲笑容。
林聽一定恨透了他。
連他自己也恨透了自己。
陳叔問,“江先生,我們去哪裡?”
江遇:“去林家。”
是時候,該為林聽做點什麼了。
……
星河灣,靜怡別苑。
林建國的茶室。
蘇秀珍坐在茶臺前,為林建國沏著茶。
那是林建國最愛喝的烏崬單叢。
她一邊沏茶,一邊陳述:
“老林,這是我親自去給你採的單叢,兩百年的老樹,你嚐嚐。”
林建國嚐了那茶,確實不錯。
可是,女兒林薇薇的婚事,被攪亂了。
現在江遇不打算補辦婚禮。
原本婚禮後的領證計劃,也一直不兌現。
林建國愁死了。
再香的茶,也不香了。
這個時候,蘇秀珍又在旁邊哭訴道。
“老林啊,唐婉華死後,我就一直跟著你。”
“這麼些年了,你為了死去的唐婉華,一直不給我名分也就算了。”
“現在女兒還要因為林聽的死,被江遇拋棄。”
“你說我們兩母女的命怎麼這麼苦?”
一時之間,林建國愧疚萬分。
竟是答不上來。
這些年,蘇秀珍一直沒名沒分跟著他。
他喜歡喝烏崬單叢,她就親自去潮汕,早上四五點便起床幫他採茶。
他腰疼,秀珍甚至去學了好幾個月的中醫推拿。
每天不辭艱辛,要替他按摩兩個小時。
這個時候,蘇秀珍又哭道:
“難道我和薇薇,都要因為那死去的兩母女,一直這麼委屈地活下去嗎?”
林建國忽然覺得,蘇秀珍說得很有道理。
都是因為死去的唐婉華和林聽,秀珍和薇薇,才不幸福的。
他答應過唐婉華,這輩子只娶她一個。
所以,後來一直沒給蘇秀珍名分。
江遇也因為死去的林聽,把薇薇的婚禮給搞砸了。
三個多月了,江遇一直不露面。
薇薇整日以淚洗面。
愧疚的林建國,趕緊替蘇秀珍拭淚:
“秀珍,是我對不起你們母女倆,是我沒照顧好你們。”
這個時候,曹叔來敲了敲門,“林總,江遇來了。”
江遇找林建國有事。
蘇秀珍便識趣地離開了茶室。
茶室裡,林建國黑著一張老臉:
“你還有臉來見我?你把薇薇坑慘了。”
江遇坐到茶桌前,“林叔,難道你就沒懷疑過林薇薇和蘇阿姨?”
“懷疑什麼?”林建國端起蘇秀珍剛替他沏的茶來。
喝一口,是清洌的茶香味。
那可是秀珍親自為他採的茶。
飽含了秀珍對他許多愛意。
他怎麼可能懷疑蘇秀珍半分?
放下茶盞時,林建國臉色更黑。
“江遇,你不要在背後說你蘇阿姨壞話。”
“我打算給你蘇阿姨一個名分。”
“我要風風光光地娶她。”
江遇不可思議:“林叔,你糊塗了?”
“我沒糊塗,是你糊塗了。”林建國對江遇,太失望了。
他哼了一聲,又道,“林聽得去世,我和你還有振宇,確實都有錯。”
如果他們肯給林聽一盒藥。
林聽也不至於慘死。
林聽是他又當爹又當媽,傾注了許多愛意,辛苦養大的孩子。
林聽去世,他也心疼。
可林聽終究只是唐婉華跟別人偷情,生下來的女兒。
不如他的親生女兒林薇薇,那般重要。
林建國下定了決心:
“江遇,你蘇阿姨,我一定會娶。”
“還有,你也必須娶薇薇,必須重新為她補辦一場盛大的婚禮。”
“否則我就向媒體宣佈,我與江家決裂。”
瘋了!
簡直是瘋了。
江遇可笑地看著林建國,“林叔,林薇薇並不是你的親生女兒,你確定要為了她們母女倆,如此瘋狂?”
憤怒的林建國,狠狠哼聲,“胡說八道。林聽才不是我的親生的。”
江遇:“林叔,你敢不敢和林薇薇做親子鑑定?”
林建國:“我不可能做這種質疑薇薇,傷害薇薇的事情。”
江遇:“那你就可以質疑林聽,傷害林聽?”
林建國:“她死都死了,還要我怎樣?難道為了一個亡妻偷情生下的野種,要我陪葬嗎?”
聞言,江遇緊緊握拳,“林聽不是野種。”
他只恨自己沒有證據。
林建國又不肯和林薇薇做親子鑑定。
起身時,他咬了咬後牙,“林叔,你會後悔的。”
從小他就發誓,要護林聽一世無風無雨。
可是林聽後來遭遇的一切,都因他而起。
如果他肯信任林聽半分。
林聽就不會含冤入獄,甚至他早就幫她,揭穿林薇薇母女倆的真面了。
江遇下了決心,“林叔,我會還林聽清白的。”
看著他轉身離開,林建國在身後冷冷警告:
“江遇,如果你不準備薇薇被辦婚禮,我就和江家決裂。”
“我說到做到。”
“我只給你三天的考慮時間。”
江遇駐足後,斬釘截鐵,“不必考慮了,我和林薇薇絕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