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莫名讓帝京戰心裡鈍痛不已。
這件事他其實沒跟任何人細說過。
家裡人只是知道小時候他有隻挺喜歡的小貓，後來死了，但他心裡的感受他沒訴說過。
或許是因為顧可愛醉了，又或許因為她這番話。
帝京戰沉沉的開了口，聲音很淡也很輕，“我買下它的時候它才巴掌大一點，小小的一團毛球很漂亮，也很讓人喜歡。長到三歲查出有心臟肥大，需要手術。給貓做心臟手術的費用並不便宜多少，在當年就要七八十萬。
但帝家最不缺的就是錢，我抱著錢懇請醫生一定要治好它，醫生也保證盡最大的努力。手術很成功，恢復的也不錯。所有人都以為它好了，我也以為我會一直養它養到它老去。
那天放學我回家就去抱它，它很開心一直喵喵叫，一直噌著我的手撒嬌，我也很開心，但它突然....就死了。”
顧可愛微微瞪大眼，“突然？怎麼會？好好的怎麼會突然就死了？”
這正是帝京戰無法接受的地方。
“醫生說是突發性心梗。”帝京戰語氣更沉了些，“所以就這麼突如其來的死在了我手邊。”
這話聽的顧可愛也有些莫名難受了，雖然是隻貓，可也是條鮮活生命。
對主人來說更是一份陪伴，羈絆，就這麼突然沒了，還死在主人手邊。
衝擊力可想而知。
而且不管帝京戰現在有多強，那個時候的他也才是個小孩子。
小時候所受的創傷是最會如影隨心，最難治癒的。
“原來如此。”顧可愛輕輕握緊帝京戰的手，沉沉的看著他，“雖然這確實是件讓人覺得悲傷難受的事。但你已經盡力了，只要是盡力了的人事物，不管結果如何，不管出現什麼突如其來的狀況，都應該釋懷，不是嗎？”
帝京戰沒答話，道理自然誰都懂。
顧可愛也沒指望自己簡單幾句話就能徹底解開一個人的陰影逆鱗。
更何況，他是個從小就優於常人的強者。
有些問題普通人能很快釋然，反而越強的人越不容易釋懷。
他不答，顧可愛也不在意，看著他緩緩挑眉又輕言細語的道，“其實這跟你經商創業，或者是做科研不是一個道理嗎？你看啊，經商也好，科研也好，都會面臨這種情況本來談的好好的十拿九穩，但也可能突然來個突發狀況，好好的專案突然夭折。科研也如此，可能離成功就差最後一步，但問題也就出在最後一步，導致整個科研專案全都化為泡影。你說我說的對嗎三爺？”
帝京戰忍不住輕輕點了點頭，她說的確實有理。
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很想伸手摸摸她的頭，就像當年摸小乖一樣。
小乖是一隻異瞳波斯貓，一隻眼睛黃色一隻藍色，毛色是純白的，非常漂亮。
他每次摸它，它都會溫順的揚起小腦袋任由他擼，嘴巴似乎還在在笑，總之特別乖特別討人喜歡。
但顧可愛不是溫順的小貓，帝京戰只是有一抹念頭劃過，他到底沒伸手摸她的頭。
不過顧可愛見他認同點頭，顯然挺高興，又道，“所以啊其實都是一個道理。專案失敗了就失敗了，要麼放棄此類專案，要麼從頭再來。雖然專案好像是死物，並不是鮮活的生命，但在我看來專案也是有生命的。
一個商業專案，科研專案凝聚了多少人的心血付出，花費了多少人財物力。一個專案的誕生絕不會在瞬間完成，這期間要的時間也是一種付出和陪伴，還有專案發起人的美好期盼，從某種角度來說等同於專案發起人的孩子。但如果專案失敗了，那也只是失敗了，專案任不會從此就封心鎖愛，再也不做任何專案了吧。”
她這話讓帝京戰擰眉。
這話似乎有道理，但又似乎沒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