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霜在江城倒也不是一個人都不認識。
她在美院的老師是江城人,老師待她一直很好,只是之前因為周家人不讓她繼續學習美術的事情和老師吵了一架。
現在從周家搬了出來,就是不知道現在負荊請罪老師還會不會原諒她。
她手裡還抱著個大傢伙,敲門的時候手都騰不出來,好在這幅畫她早就寄了過來,前面檢查的時候也沒有損壞,不然的話負荊請罪都顯得沒有誠意。
門鈴聲響了幾聲後才有人過來開門。
開門的人只見面前一塊兒大畫板,“這誰整的惡作劇呢。”
剛想關上門,就聽見畫板後頭一聲清脆的女聲、
“老師是我,我,岑霜,您先別急著關門。”
聽到這聲,裘老準備關門的手又頓住,推開房門這才看到畫板後頭的那張臉。
“你這丫頭,你怎麼來了?不是說你不會離開京都的嗎?”
岑霜知道難免要翻舊賬,尷尬笑笑,只好說道。
“有什麼咱進去說行嗎?我還給您帶了禮物呢。”
裘老對岑霜這孩子是又心疼又生氣的,但現在人站在面前,還帶著副畫來,雖然不知道這畫板上是什麼,但能叫岑霜帶來的肯定不是什麼俗物。
他嘆了口氣,側開半身讓人進來。
岑霜一副奸計得逞地笑了笑,抱著畫就進了門。
雖然對她抱著的東西好奇,但裘老還是一臉淡然地問了句。
“來江城做什麼?”
岑霜聳聳肩,“我離開周家啦,以後我就是我自己了,再也不回去了。”
“呵。”裘老冷笑一聲,問。“那你放得下週聿安那小子?”
岑霜準備掀開畫布的手一頓,再提到周聿安要毫無感覺是不可能的,但也只能這樣了。
她笑道,“放下了,再不放下,我會死的。”
她眼角帶著笑,說出口的話卻苦澀萬分。
裘老見不得這孩子這樣,只好轉移話題問了句,“你這抱著一路過來護得跟個寶貝似的什麼東西?”
裘老的眼裡帶著點嫌棄,他看得出來是畫但是岑霜他已經不教她一年有餘了,一年的時間不動筆,是畫畫的都會手生,所以也沒指望她畫出來什麼好東西。
可當岑霜撩開畫布時裘老的目光還是不自覺被吸引,大膽的色彩運用,流暢的線條,畫龍點睛般的光線。
裘老苦笑著搖了搖頭。
岑霜這孩子,果真是畫畫的料。
“自己畫的?”
岑霜點頭,下巴微微揚起,“去年偷摸畫的,沒給您丟臉吧?”
“丟人?那怎麼會。”
說著他伸手小心翼翼地去觸碰畫布,嘴上略帶怪罪道。
“你這孩子也是,到了也不早說,我早早地讓人去接你不好嗎?”
看著裘老去這畫愛不釋手的模樣岑霜就知道這下差不多穩了。
收了東西裘老讓岑霜坐下,語重心長地問了句。“雖然你說你不再回周家,但是周家畢竟撫養你這麼久,就怕周家到時候說你忘恩負義…”
人生在世,名聲尤為重要,岑霜後續要繼續學習美術的話,少不了要在大眾面前露面,就怕周家整一些么蛾子。
“沒事。”
岑霜輕吐一口氣,“我的畫都被他們扣下了,就算賤賣,也夠他們這麼多年給我的撫養費了。”
“你!”裘老頓時心疼起她的那些畫來,但也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