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莊雋謙又開口說了句。
“江淮枳知道的時候正好在江家,舒姨和江叔也來了,你要不要見見?”
聞言,岑霜猶豫了一下,江淮枳剛想說不用勉強這件事可以慢慢來。
可岑霜只是點了個頭說:“行,讓他們進來吧,畢竟是長輩一直站在外面怎麼行?”
她說的端莊得體,江淮枳沒說什麼,只是起身出去。
房門再被開啟的時候岑霜轉頭看去。
先進門的是舒悅,她眉心緊蹙,在看到岑霜的時候像是有些繃不住眼眶立馬就紅了。
之前和舒悅還有些話可以說,但身份的事情爆出來後岑霜反倒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因為看過她對江泠是怎樣的寵愛,她難免會有些不舒服。
更何況,依她寵愛江泠的程度,岑霜很難想象她會怎麼做出決定。
江父緊跟著舒悅的身後進來,在看到岑霜的那一刻,少見地從這個穩重的男人臉上看到了少許的失措。
岑霜唇瓣張了張,讓他們坐下。
她不知道說什麼,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坐下後,江父坐在靠近岑霜的這邊,剛剛一進門看到岑霜的時候江父就已然覺得很像。
岑霜長得像他年輕時的樣子。
一時情緒湧了上來,開口說話的時候聲音都磕絆。
“聽淮枳說你叫岑霜?那我們叫你霜霜行嗎?”
岑霜點頭,“都可以。”
名字而已沒什麼所謂。
她的態度淡淡的,江父擔心是這頭上的傷,遂而開口又問了句。
“現在頭還痛嗎?要不要喝點水?”
岑霜搖頭,擠出一個笑容來。
“還有點痛,但是沒關係,可以說話。”
可能是因為還有點頭痛,岑霜開口說話的時候沒什麼力氣。
可江父卻擔心得不行,“我去叫醫生來看看。”
岑霜點頭,看著江父出去後,岑霜瞧了眼舒悅。
第一次見到舒悅的時候岑霜覺得這人端莊典雅,也是個值得親近的長輩。
後來因為江泠的事情也覺得她不是什麼是非不分的人,印象的確很好,但那僅僅只是作為陌生人來看。
可此時現在面前的這個人變成了和她有著親密血緣關係的母親,岑霜一時間只覺得百感交集。
岑霜不知道該說什麼,還是舒悅小心翼翼地攥著她的手哽咽的說道。
“都怪我,要不是當年我非要去京都,也不會發生那件事,更不會叫你離開我們這麼多年。”
岑霜不清楚當年發生了什麼,但是也從莊雋謙的口中知道了一些過去的事情。
聽說是舒悅帶著她去京都,結果意外發生了綁架,舒悅自己都是死裡逃生。
聽說是事後在案發現場找到了燒焦的小孩屍體這才以為她已經去世了。
既然這樣那的確是怪不得他們。
世事無常,很多事情他們也是盡力了。
“都過去了。”
她低垂著頭說出這一句,簡單的一句都過去了,卻讓舒悅心裡更難受了。
岑霜哪哪兒都好,可這性子偏偏軟弱似乎從來都不狠心怪罪別人。
舒悅的臉上滿是淚水,抬頭看向岑霜的時候隨手抽了兩張紙擦了擦自己的臉頰。
她輕聲開口。
“這些年,媽媽每次一想到那些事就會做噩夢,夢裡千萬次問自己為什麼葬身火海的不是我,你還那麼小...”
看舒悅哭得那麼傷心,岑霜只覺得心裡也隱隱地變得酸澀起來。
她低聲安撫道。
“我已經記不清了,這麼多年,我也沒受什麼大罪,這不好好地活到這麼大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