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進退,所以沒打算什麼事情都刨根問底。
沐媛只是垂眸嘆了口氣,她拿著手機,看著昨天在錫耶納拍的照片。
那些照片上只有她。
她輕聲開口道。
“沒什麼不能說的,其實這麼久以來我一直都想找人說說,只是沒有合適的人選,但我想你應該不會說出去,也算是一個好的傾訴物件,這件事莊雋謙也不知道。”
聽她這樣說,岑霜一時覺得惶恐,她始終認為,能被人信任,是一件很難得的事情。
更何況,她們之間的關係似乎也不適合這樣開口。
但她還是應下。
“你要是想說,我可以聽聽。”
說完,沐媛緩緩開口,像是在講述一個故事一樣,娓娓道來。
“這件事,莊雋謙不知道,他知道的大概只是我大學畢業回到港島後就開始獻殷勤,但不明白是為什麼,莊雋謙身上還有個秘密,你大概也不知道,他曾經做過一個手術,心臟移植手術......”
莊雋謙從小就有心臟病,但一直沒有嚴重到需要做移植手術的地步。
大學畢業那年,莊家的仇家綁架,那場綁架案裡,莊雋謙刺激到,心臟受損嚴重。
恢復的過程中,醫生說找不到合適的心源只能等人工心臟了。
也是在這段時間裡,有一個好訊息,好訊息就是有人出了車禍,患者生前簽下了器官捐贈手術。
而莊雋謙就是他的受益人。
沐媛說:“那個給他捐贈心臟的人,是我的愛人,他的人生太短,又太燦爛,就連死後都能讓那麼多人好好地生活著。”
那時候聽聞愛人去世的沐媛快丟了半條命,直到聽聞,他的心臟捐給了莊雋謙。
她這才恢復了些許的神志。
從那之後他開始纏著莊雋謙,只是希望能再感受一下,她那愛人跳動的心臟。
“其實我知道,人死不能復生,心臟也不會攜帶任何記憶,但還是固執地覺得好像他的器官還在跳動,他就還活著一樣。”
有時候不怕不愛了,只怕還愛著,但對方已經不在了。
“我甚至怪過他,他深明大義,捐贈了自己的器官,他一下就消失了,留下的東西卻不認得我了,他的心還跳動著,人卻死了,可我還活著,心卻死了。”
說到這裡,沐媛笑了笑,像是自嘲般的笑。
最後她沉默了一瞬,開口說了一句。
“直到我看到他愛上你,我才知道莊雋謙不是我的愛人,我的愛人早就身死,她只活在我的記憶和想象裡,這次跟你們一塊兒來義大利也有我的私心,我和他就是在錫耶納遇見的,這個浪漫的城市,最後卻沒有給我一個浪漫的結局。”
她說著有點失落,但更多的還是遺憾。
但說完這些,她似乎多了一分輕鬆。
“等這次回去,參加完你們的婚禮我就離開港島了,如果不是我的家庭原因,或許我和他也能長相廝守吧。”
她說完,從包裡拿出一個東西遞給岑霜。
是一枚小小的隨身碟。
“我知道莊雋謙在調查一個叫劉晴的女人,當初我調查他的車禍時發現和這個女人有點關係,但後面我沒有繼續查下去,其中原因很多,當然我能力有限也是其中之一,希望這個能幫到你一點吧。”
岑霜看著自己手裡的隨身碟,甚至還有點不敢置信。
或許這真的是他們能找到線索的突破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