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離開的宋錦薇只當沒聽到,她快步前行,進了大門,不再去管他們的口舌之爭,只因她手上的燙傷有些疼痛,以致於她心情煩躁,懶理閒事。
回房之後,宋錦薇換了身衣裳,躺在榻上歇了會子,用午膳之時,小廝東年來報,
“夫人,不得了了!昨兒個六爺好像喝醉了,一夜沒回府,今兒個才回來,一聽說六夫人拿巾帕鬧事,兩人大吵一架,聽說六爺還對六夫人動了手,眼下已經鬧到老夫人那兒去了,您要去看熱鬧嗎?”
宋錦薇懶懶擺手,“去了老夫人又要勸我,讓我改主意,我才不去給自個兒找麻煩。”
“奴才聽說六爺吵著要休了六夫人呢!”東年只覺這是大事,特地跑回來稟報,宋錦薇哼笑道:
“這夫妻倆在做戲呢!李明桓不會真的休了她。”
前世宋錦薇在李家待了十幾年,她對李明桓夫妻二人再瞭解不過,這兩人一個好色虛偽,一個愛財陰毒,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沒有比他們更適配的夫妻了。
他們喜歡鬧,就讓他們鬧吧!宋錦薇可不願當看客。
用罷午膳後,她正打算午歇,就聽屋外傳來動靜,似是孫嬤嬤的聲音。
孫嬤嬤是老夫人屋裡的人,宋錦薇猜出她的來意,當即躺至帳中,讓夏彩去打發她。
夏彩出去後只道夫人受了傷,身子不適,已然歇下,孫嬤嬤不以為然,
“我聽二爺說了,二少夫人被燙傷,好像也沒起泡,沒什麼大礙,擦些藥膏倒也不妨事。
眼下六爺和六夫人正在老夫人那兒鬧和離,這可是大事,少夫人這小傷暫且忍一忍,老夫人請她過去一趟,先把和離之事給擺平,再回來休息。”
宋錦薇的燙傷的確不算嚴重,卻也是一陣一陣的疼,她自個兒可以堅強些,卻不允許旁人指揮她去做這個做那個,尤其是李家的那些個破事兒,甭想再讓她費心。
她只當做沒聽到,任憑孫嬤嬤再怎麼大聲呼喊也不應聲。
夏彩不悅提醒,“跟你說了,我家夫人在休養,不要在此吵嚷!”
“尋常小事,我自不會打攪夫人,但這可是大事,我不得不說……”孫嬤嬤渾不把這些丫頭片子當回事,她打算硬闖,卻被閃身而來的梁安給擋住了去路。
梁安不與她廢話,直接將劍橫在她頸間,凌厲的眼神難掩警示。
孫嬤嬤嚇一跳,掐腰冷哼,“這裡可是勇毅侯府,我可是老夫人跟前的人,你敢動我?誰給你的膽子?”
東年撩起梁安的外裳,指了指那枚懸在梁安腰間的令牌,
“孫嬤嬤年紀大了,眼神兒不好使吧?梁安可是救過太子的,太子直接點名讓他去做侍衛,還賞了他一枚令牌,他戴著東宮賞的令牌,你說他敢不敢動你?”
裡屋的宋錦薇聽到這番話,思緒不由飄飛回前世,那時梁安救了太子,太子欣賞他的絕佳武藝,請他入東宮。
宋錦薇詢問他的意思,他點了頭,表示願意去,宋錦薇雖有不捨,但還是尊重他的意思,沒有攔阻。
她是想著梁安去了東宮之後可能會有更好的前程,總比跟在她身邊做護衛好一些,孰料幾年之後,突然傳來梁安的死訊,她甚至都不曉得梁安遭遇了什麼!她只知道,梁安死之前,手裡還緊緊的攥著那隻她送他的哨子……
守護了她幾年之人,就這般不明不白的沒了,宋錦薇一直為此而自責,是以重生之後,當太子再一次邀請梁安時,宋錦薇改變了主意,嘗試著出言挽留,
“梁安,你能不能……不去東宮?”
梁安怔了一瞬,打著手語疑惑的望向她,“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