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紗巾遮覆的雙眼看什麼都黯淡模糊,但衛彥州依然能看到宋錦薇正在跟舒怡說著話,似乎並沒有將他點茶一事放在心上。
下意識幫她點茶,在衛彥州看來是很丟面兒的一件事,他自然是不能承認的,只傲然揚首,
“人的喜好是會變化的,這些年我在外養傷,眼睛瞧不見,閒來無事便開始品嚐各種品類的茶,試圖用味覺和嗅覺去分辨茶種,打發寂寥光陰。”
宋錦薇心下暗嗤,他的眼睛明明可以看到,還裝什麼瞎啊?
所以他到底是真的瞎過,後來復原了,沒有及時告訴她?還是從一開始就裝瞎?
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她,她很想問清楚,但每次見面時,兩人都會發生劇烈的爭吵,而他也從未明確的講過這個問題,以致於宋錦薇到現在都不確定衛彥州的眼睛究竟是個什麼狀況。
此刻他拿失明說事兒,眾人聽罷唏噓不已,紛紛陷入對他的同情之中,哪還有工夫去管誰愛喝玉露?
尤其是李致遠,他暗嗤自個兒真是該死啊!今晚睡前想起來他怕是都得給自己一耳光,他怎就哪壺不開提哪壺,偏要揭彥州的傷疤呢?
“無妨,往後兄弟我幫你分辨,和你一起品茗。”
李致遠打岔說起了旁的,沒再提此事。
趙頌凌杵著下巴,目光一直落在衛彥州身上,靜靜的聽著他們說話,對她而言,這便是最幸福之事。
宋錦薇則在打探關於兄長的事,舒怡只道她哥的家書中提到了宋錦薇的兄長,“我哥說他們打了勝仗,我收到訊息,今日他們便會回程,所以我們才在此擺宴,預備為他們接風。”
“我二哥也在軍中,我娘並未收到他的家書,我也沒聽說他要回來,這是怎麼回事?”
舒怡也很惦念宋巖,只因她與宋巖青梅竹馬,兩人早已定下婚約,只等著他回來便成親,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家書是一個半月之前寫的,至於巖哥哥是什麼狀況,得等見到我哥之後才曉得。”
上回宋錦薇見母親時,母親還在跟她唸叨,說是三四個月沒收到宋巖的書信,宋錦薇只能安慰母親,只道前幾個月正值冬季,各地大雪阻路,不方便遞信。
雖說這話暫時安撫了母親,但宋錦薇也有些擔憂兄長的近況,尤其是今日聽舒怡說起,林千帆一早就寫了信,人馬上就要到家了,而宋錦薇的兄長卻沒有任何訊息傳來,她越發憂心。
“今兒個回來的有幾個人?都是一起去軍營的那一批嗎?”
“除了我哥之外,還有頌凌的三哥趙清越,今日應該也會回來。”
他們幾個同時去打仗,旁人都有訊息,獨獨她的兄長沒訊息,宋錦薇憂慮深甚。
斜倚在圈椅上,沉默許久的衛彥州突然開了口,“本世子倒是聽說過關於宋巖的訊息……”
一聽到兄長的名字,宋錦薇忙不迭的追問,“什麼訊息?還請世子透露一二。”
她懇切的望向衛彥州,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關於兄長的近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