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隨口一句,就想輕易揭過去嗎?宋錦薇可不會就這般輕饒了她,她暗暗掐了自己一把,而後才藉著這股子疼勁兒,佯裝掩面哭訴,
“才剛我一直強撐著,就是想等著南梨找回巾帕,還我一個清白。如今真相大白,證明我沒有做過對不起李肅之事,可我的聲名卻被六夫人給毀了,往後所有人都會說我和六叔的壞話,就連李肅也會懷疑我,剛才他還想動手打我呢!我這輩子都抬不起頭來,我還怎麼活呀!乾脆一頭撞死,以證清白!”
說著她還真就往一旁的柱子上撞去,梁安眼疾手快,當即攔住她,他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喉處,生怕小姐出什麼意外,孰料小姐竟背過人,悄悄側臉,衝他眨了眨眼。
目睹她那輕鬆的神情,梁安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敢情小姐是在做戲啊!
他就說嘛!他家小姐堅強又聰慧,不太可能會做出自殘之事。
南梨也在旁相扶,好言勸說,老夫人嚇一跳,忙命嬤嬤將她扶過來,“這是個誤會,已經說清楚了,往後府中不會有人亂傳。”
隨即老夫人正色申明,“今後都不準再提此事,誰若敢亂嚼舌根,打板子趕出府去!”
交代過罷,老夫人又裝模作樣的訓責兒子,“錦薇是被人冤枉的,你不在家這兩年,她一直獨守空房,為你守貞,從未做過任何對不住你的事,方才你所說的那番話傷透了她的心。”
李肅唇角微抽,斜了六夫人一眼,“還不是因為六嬸指認錦薇,她堅稱那巾帕就是錦薇的,我才會誤會,這也怪不得孩兒,合該怪六嬸。”
六夫人心虛地眨著眼,“有人瞧見錦薇拿過類似的巾帕,有疑惑我還不能提出來嗎?”
宋錦薇噙著淚怒視於她,“即便有懷疑,你也該私下詢問,可你卻大張旗鼓的將所有人都叫來,沒問清楚便給我潑髒水,說我與別的男人有染,離間我們夫妻感情,簡直歹毒至極!”
六夫人大呼冤枉,“我可沒喊人,她們恰巧都在這兒,李肅又不是我叫來的,也不曉得他今兒個怎會來此。”
宋錦薇暗自思量著,倘若六夫人所言為真,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李肅是被有心之人刻意叫來的,今兒個這局面,是某個人故意做的一場局!
但不論六夫人是有意還是無心,宋錦薇都可能輕易原諒,她必須把握住這個機會,再次哭訴,
“我自嫁入李家,一心為李家著想,李家的親眷我都儘可能的幫襯,六夫人的弟弟要做生意,看中的鋪子正好是我家的,我瞧他才做生意不容易,三間鋪子都給了他,還給他免租,我如此誠心相待,自然是看在婆母您和李肅的情面上,可六夫人非但不感恩,反倒這般詆譭我的聲譽,我實在是寒心吶!”
兒媳是清白的,老夫人有了底氣,不似方才那般焦慮,“素嫻啊!這事兒的確是你辦得不妥,你得給錦薇道個歉,平一平她的委屈。”
宋錦薇突然提及她的弟弟,六夫人不免有些心虛,只得拉下臉面,心不甘情不願地道:
“是我沒弄清楚,誤會了侄媳,你大人有大量,莫要放在心上。”
一句不痛不癢,並非真心的道歉有什麼意義?宋錦薇才不稀罕,
“女子的清譽大過天,你這般不分青紅皂白的指控我,分明是要逼死我!既然你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你弟弟所租的鋪子我要收回,之前的租金也一併歸還於我!”
六夫人登時坐直了身子,鳳目圓睜,“一碼歸一碼,豈可混為一談?”
有求於她之時便說好話,講人情,如今又想撇清,宋錦薇可不會慣著她,
“當初我肯把旺鋪租給他,便是看在六叔和你是李家人的份兒上,可你卻這般害我,你們姐弟是一家人,你惹我不高興,我自然會遷怒於他,此乃人之常情,你何必大驚小怪?”
焦急的六夫人苦思冥想的找理由,“先前你們可是簽過契書的,契書白紙黑字,明確寫著免租三年,如今才一年,你若反悔,那便是違約,是要賠付補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