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亮的月光鋪陳在通往永昭院的路上,月色微涼,李肅卻是心緒紛雜,“此次歸來,我總感覺錦薇像是變了一個人。”
長隨瑞豐奇道:“二爺此話何意?”
“你沒聽到她今日當著我的面兒誇讚奕王世子嗎?先前她的眼中除了我,再也容不下其他男子,如今竟會對別的男人讚賞有加,著實怪異。”
原來是為這個啊!瑞豐笑應道:
“奴才私以為,夫人此舉是有私心的,一則是為您考慮,擔心您落人話柄。二則嘛!夫人一向有分寸,這話她本不該說,可她卻故意當眾說出來,那就只有一種可能,夫人是想讓您吃醋呢!看來夫人這招用對了,二爺您還是在乎夫人的嘛!”
他在意宋錦薇?怎麼可能?李肅不屑冷哼,
“誰在意她了?爺只是不願成為旁人的笑柄而已,誰能容忍自己的妻子讚許其他男人?一個瞎子,什麼都瞧不見,長得好看又有何用?不過是花瓶一隻,衛彥州若沒有世子的身份,大抵只會淪為乞丐!你看哪個女子願意嫁給他?”
“二爺所言極是,”瑞豐附和連連,“失明既不能處理政務,又不能上陣殺敵,估摸著他這世子之位也坐不了多久咯!”
李肅心下稍慰,“罷了!既是晴芳的心上人,爺便不與他計較,指不定往後衛彥州真成我妹夫了。左右他是奕王府的人,錦薇沒什麼機會見他,不可能與他交往過多,爺沒必要放在心上,倒是那個啞巴梁安,你盯著點兒,他和錦薇走得太近了!”
瑞豐心道:二爺還說不在意夫人,這不就著急了嘛!
“梁安是夫人自國公府帶來的家奴,他身份低微,夫人怎會瞧得上他?夫人肯幫他說話,大抵也只是在跟您賭氣而已。您為姚姨娘而冷落了夫人,她心裡委屈。”
瑞豐好言安撫著,李肅亦覺有理,說到底宋錦薇還是太在乎他,吃芸珠的醋,才會故意維護梁安。
想通這一點,李肅也就沒什麼可擔憂的,他繼續前行,到得永昭院,卻不見宋錦薇的人影,一問才知,原來她去沐浴了。
李肅遂在裡屋坐下,找了本書,隨意閒翻著,瞄見桌上放著的那方巾帕,他拿起來仔細觀看,不由想起今日之事,又聯想到從前的舊事,思緒飄飛……
胡思亂想的他走了神,直至聽到腳步聲,他才回過神來,李肅回首望去,就見才沐浴過後的宋錦薇身著水粉繡薔薇抹復,外罩淺藍紗衣。
因著才沐浴完畢,天有些熱,宋錦薇只將紗衣隨意一攬,右側的衣襟滑落至肩側,她也沒當回事,就這般隨意的進了裡屋。
以致於李肅一回頭就看見她香肩半掩,一片白皙匯入深窄的溝壑,逐漸隱於抹復之間,引人遐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