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瑾玄大步流星地走進御書房,身後跟著蔫頭搭腦的厲彥辰和剛從火災現場逃出生天狼狽不堪的江映晚。
“臣厲瑾玄,參見陛下。”
皇帝見此,只能在心中黯然神傷。
“瑾玄來了,王全,賜座。”
“兒臣參見父皇,臣女參見陛下。”厲彥辰和江映晚兩人先後跪下。
皇帝淡淡地瞥了二人一眼,看江映晚的目光中充滿了詫異:
“你是辰王妃?”
“怎麼搞得如此狼狽?”
“真是不成體統。”
江映晚低頭醞釀半晌,須臾之間把上輩子這輩子所有難過的事兒都想了一遍,隨後掩面大哭:
“陛下,臣女真的活不下去了。”
厲瑾玄嘴角微微上揚,沒想到在皇帝面前江映晚也敢拿出撒潑打滾兒那套,心中愈發覺得有趣,眼神也不自覺柔和了兩分。
他不動聲色地將江映晚擋在身後:“陛下,臣今日無詔前來,正是為了辰王和辰王妃一事。”
皇帝皺眉:“瑾玄,此事事關皇家顏面,朕…”
“皇家顏面固然重要,可臣女這條命,也不能交代在辰王殿下手裡吧,陛下,求陛下開恩,準了臣女和離吧,實在不行,休妻臣女也是可以接受的。”
“命?誰要你命了?”皇帝處眉問道。
厲彥辰預開口狡辯,厲瑾玄搶先一步說道:
“陛下,辰王將髮妻囚禁院中,不予吃食,辰王妃為了自救,只能放火燒宅。
今日,臣恰巧路過,目睹了事情的全部經過。
陛下,江大將軍和江少將軍兩人駐守邊城,勞苦功高,若他們知曉江家唯一的女兒在皇家受了此等委屈,難免會心生不滿。
屆時君臣離心,後果不堪設想。
陛下,武將本就不易,是以臣奏請陛下,做主允許他們和離,並且嚴懲辰王,也好讓滿朝文武看看,到底何為天家威嚴。”
皇帝皺眉,他這個弟弟,總是自詡正義護著那些不相干的人,這麼多年,竟從未變過。
他嘆了口氣,沉聲道:“王全,你安排兩個宮女,伺候辰王妃去更衣。
至於辰王,先到外面跪著反省。”
“是。”
此時的御書房,只剩下皇帝和厲瑾玄兄弟兩人,安靜得連針掉地上都能聽見聲音。
“瑾玄,快一年了,你來找朕,朕真的很開心,可是你為什麼,總是不肯站在朕的身邊?”
厲瑾玄沉默半晌,突然發出一聲輕笑。
“皇兄,臣弟也想知道,我們兄弟,為何會走到如今這步?
就因為一年前臣弟力主徹查林家?可是皇兄,林太傅貪汙賑災款,導致江南因水患十幾萬災民流離失所,家破人亡,他難道不該死嗎?
皇兄深諳治國之術,難道不知朝之蛀蟲,足以腐蝕一個國家?
前方的將士拋頭顱灑熱血,後方小人卻貪圖享樂、貪贓枉法…”
“夠了,厲瑾玄,父皇去世的時候,你才四歲,朕將你帶在身邊,親自將你撫養長大,到頭來你卻要反過來教訓朕!”皇帝憤然起身,瞪大了眼睛盯著厲瑾玄。
厲瑾玄跪下,冷笑著搖搖頭:“有一句話,憋在臣弟心裡很久了。”
“是不是在皇兄心中眼中,只有皇家顏面,沒有是非對錯?”
看著厲瑾玄這副哀莫大於心死的樣子,皇帝心中甚是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