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剛才在礁石縫隙中找到的,曲歌的手機。
螢幕四分五裂,裂紋間凝結著暗紅的血漬。
無論怎麼按電源鍵,漆黑的螢幕始終死寂,再無半點反應。
喬胥安腦子裡不停回放著曲歌墜崖的那一刻——
他在手機螢幕上看到她驚慌、無助,那張好看的臉因為過度的恐懼而蒼白。
當時,她一定很希望他能趕去救她吧……
喬胥安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每一次跳動都帶來撕裂般的痛楚。
他弓著背,雙手死死抓住胸口,彷彿這樣就能阻止那顆心從裡面爆裂開來。
喉嚨裡溢位壓抑的嗚咽,像一頭受傷的野獸。
他發瘋似的捶打自己的頭,一拳比一拳重……
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陣突兀的腳步聲。
“很遺憾,我沒有想到,我們初次見面居然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男人說話時帶著久居高位的從容,語調平緩得令人窒息,彷彿每個字都在丈量聽者的價值。
喬胥安擰著眉抬起頭,看到站在面前的是一位姿態紳士的中年男人。
他身著剪裁考究的暗紋西裝,銀灰色的領帶上彆著一枚古樸徽章領針,在陰影中泛著冷冽的光澤。
而他右手上那根黑檀木手杖,杖首鑲嵌的暗紅色寶石隨著他優雅的動作閃爍著詭異的光彩。
“何先生?”
喬胥安猜出了對方的身份。
不等他繼續開口,何青低沉的嗓音帶著令人不寒而慄的威嚴,像在審判席上敲下的法槌。
“我只能給你三天時間,我要知道我女兒的訊息。”
“如果我女兒真的出事了,你們喬家所有人,都得給她陪葬!”
……
蔚園別墅。
喬晚晚被人關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室。
鼻息間隱約能聞到血腥味,這味道讓她毛骨悚然。
而她不知道的是,四周這些洗不乾淨的血跡,其中很大一部分都來自她的母親,柳媛。
“咯吱——”
鐵門被人推開。
明亮的燈光從門縫裡投進來,刺得喬晚晚幾乎睜不開眼。
喬胥安臉色陰沉地朝她走來。
喬晚晚不自覺地往後退。
但她沒有退路了。
身後是堅硬冰冷的牆壁,鐵索製成的腳鐐早已限制了她活動的範圍。
喬胥安俯身掐著她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直視他的眼睛。
他一字一句地質問她:“告訴我,你到底為什麼要殺她?”
“我、我沒有……這都是意外!是意外啊!”
喬晚晚驚恐地縮成一團,聲音不受控制地顫抖著。
喬胥安冷笑出聲。
他將保鏢從樓上她的房間裡找到東西扔在她面前。
一個來不及銷燬的包裝袋。
表面的標籤上赫然寫著“劇毒”“河豚毒素”等字樣!
“你說,這也是意外嗎?”
他的語氣冷得嚇人,眸中更是凝著厚厚一層冰霜。
憤怒早已將他的理智吞噬殆盡。
如果不是因為顧及到喬晚晚肚子裡還懷著他的孩子,他早就把這個女人剝皮拆骨!
證據擺在面前,喬晚晚根本就沒有任何狡辯的餘地。
可是,她無論如何也不敢把實話說出來……
她是因為假裝懷孕被曲歌捏住了把柄,才不得已殺她滅口。
如果讓喬胥安知道她根本沒有懷孕,那她現在只有死路一條!
喬晚晚渾身哆嗦,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在喬胥安耐性耗盡前,她支支吾吾地開口:“我、我只是不想讓她嫁給你……她根本配不上你啊!”
“啪!”
話音未落,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落在喬晚晚臉上。
喬胥安眸中凝著駭人的狠戾:“她配不配得上我,輪不到你說了算!”
劇痛讓喬晚晚哭得愈發厲害。
眼淚滑過臉上的傷,像灼熱的鹽水澆在傷口上,蟄痛感直衝心臟。
從小到大,她在喬家備受寵愛、養尊處優,何時受過這種折磨?!
她歇斯底里地大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清楚。
喬胥安不耐煩地皺眉。
他正要發火,身後的門突然被人焦急地推開。
“少爺,不好了!”
“門口來了好多警察,說是要搜查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