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曲歌在一起的三年中,喬胥安時常出入曲家,和曲順芝有不少接觸。
在他印象裡,那個女人溫柔謙順、說話總是輕聲細語,就連在菜市場跟人砍價的時候都是笑眯眯的樣子。
像她這樣的女人,總是沒什麼存在感。
平時一起吃飯的時候,他經常意識不到曲順芝什麼時候離開了座位,獨自去廚房檢查灶上煨著的湯。
他也從來不記得她喜歡穿什麼樣的衣服、喜歡吃什麼東西。
但曲順芝卻總是會在他一進門的時候,給他端來一碗他最喜歡的綠豆湯。
喬胥安不能否認,他正是因為看到了曲順芝,才更加確定了想要和曲歌結婚的念頭。
曲順芝把曲歌教養得很好。
她像她媽媽一樣,溫順又安靜。
至少,當初是這樣。
比起他身邊那些高門大戶的千金小姐,喬胥安認為自己更需要一個能像這樣默默站在他身後、不吵不鬧的女人。
而且,曲歌背景單純,家裡除了曲順芝再沒別人。
和她結婚,喬胥安就不用再費心去周旋岳家,更不必擔心妻子會仗著家裡的權勢對他處處掣肘。
關於他和曲歌的未來,喬胥安早就計劃好了一切。
可他卻怎麼也沒有算到,他們竟然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喬胥安不自覺地擰緊了眉頭。
今晚宴會上喬胥安和容晝白撕破臉的訊息,已如野火般燒遍了整個商界。
雖然事情發生到現在只過了幾個小時,但對喬氏集團的影響已經開始迅速蔓延。
好幾個合作方撤走了資金,其他股東也都紛紛打電話來問情況。
就在幾分鐘前,銀行突然發來通知,要求重新評估喬氏集團的風險係數。
更麻煩的是,那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媒體又開始翻舊賬,拿喬胥安之前那些緋聞出來博眼球!
整個集團上下人心惶惶,連喬氏內部的高管群裡都開始議論紛紛。
眼下,喬氏集團的處境岌岌可危!
唯一能夠讓喬胥安反敗為勝的機會,就只有黑蘭集團的投資了。
容晝白只不過是黑蘭國內分部的負責人。
真正有話語權的人,還是何青。
喬胥安一遍又一遍地看著手機上那張模糊的照片。
“何青……”
“曲順芝……”
如果曲歌真的是何青的女兒,那麼……
她現在就是他逆風翻盤的最後底牌!
想到這些,喬胥安馬上拿起手機,給曲歌發訊息。
“對不起,今晚是我太沖動了。”
“我錯了,你別生氣好嗎?”
“你今晚忙完還會回來嗎?我們好好聊聊,好不好?”
……
手機不安分地在曲歌手邊振動。
開啟,看到全都是喬胥安發來的訊息,她厭惡地皺起眉頭。
不等她開口,容晝白就猜到是誰。
“他說什麼了?”
“一堆噁心人的廢話。”
曲歌把手機扔在一邊,不打算理會。
想到喬胥安,她好不容易才舒展的神色又變得凝重起來。
本來,她是打算等到下個月的婚禮上給他送份大禮。
但現在這種情況……
恐怕是不會有那場婚禮了。
曲歌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心下埋怨自己沉不住氣。
這時,容晝白忽然伸手過來,輕輕抹開了她眉間的罅隙。
“怎麼又唉聲嘆氣上了?”
觸到他指尖的溫熱,曲歌腦海中忽然閃過一道光亮。
她急忙對容晝白說:“一會兒訂兩張機票,我們明晚去加國。”
“嗯?”
容晝白怔了下,有些意外。
他之前幾次說要帶她走,她卻堅持要留下,說想親眼看著喬家徹底土崩瓦解。
可現在,怎麼這麼快又改變主意了?
“想清楚了?”他問她。
曲歌不置可否,唇邊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
“走不走到時候再說,先把機票訂了。”
……
翌日。
喬胥安一早就到公司開會。
董事會發難,一大堆爛攤子只能他親自收拾。
一忙就到了傍晚,他連飯都來不及吃一口。
好不容易有時間休息片刻,白川忽然急匆匆跑過來。
“董事長,剛才曲小姐回西川樾了。但是……”
“有話快說!”
聽到曲歌的名字,喬胥安急上眉梢。
白川語氣凝重:“曲小姐她……收了行李,走了。”
“走了?讓人跟著了嗎?她去哪了?”
“曲小姐先是回了舊城區曲家一趟,然後叫了車,去機場。”
“她去機場幹什麼?!”
喬胥安瞬間擰起了眉頭。
白川把查到的航班資訊遞過去:“我剛才查到,曲小姐和容晝白都訂了今晚八點飛加國的航班。”
“備車!去機場!”
話音未落,喬胥安已經衝出了總裁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