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昨夜曲歌直播的影片找了出來,一遍又一遍地倍速播放。
鏡頭前,曲歌平靜地講述著那晚在永康路發生的事。
“那天我約好去做家教,結果進門就看到了喬晚晚。她逼我喝藥,威脅要用硫酸毀了我的臉……”
曲歌在直播裡說的這些,和喬晚晚口中的版本截然相反。
到底誰在說謊?
喬胥安擰了擰眉頭,心裡很快便有了答案。
如果一切都是喬晚晚設計的,那網上照片怎麼解釋?
喬晚晚再怎麼蠢,也不可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肯定是曲歌自導自演!
她把他們引過去,早就安排好無人機在外面蹲點!
直到喬晚晚藥力發作,和他……
每次想起這件事,喬胥安就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一樣喘不過氣。
喬晚晚出事後,他本以為那晚發生的一切將會成為永遠的秘密。
誰知……
眼下,這事鬧得人盡皆知!
就連董事會那群老東西都敢在背地裡看他的笑話!
喬胥安的臉色肉眼可見地沉了下去。
自從那天晚上容晝白用直升機接走曲歌,他一直派人四處找她。
可已經過了這麼多天,他的人還是沒有查到曲歌到底被容晝白藏到了什麼地方!
現在,這女人不知怎麼又勾搭上了秦家,仗著秦家撐腰,在網上攪弄風雲!
她就這麼恨他,恨到非要毀了他不可嗎?!
喬胥安怒火攻心,一把掀翻桌上堆積如山的檔案。
這時,白川敲門,小心翼翼道:“喬總,董事長讓您過去一趟。”
“知道了!”
喬胥安不耐煩地應了一聲。
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喬敬仁找他是為了什麼。
那老不死的肯定是看到了喬晚晚和他的照片。
他向來最疼他那個女兒。
這次,他說什麼也不會輕易放過他。
喬胥安給自己灌了一杯烈酒,試圖把堵在胸口抒不出來的那團火給壓下去。
他重新整理好衣裝,才開門去見喬敬仁。
然而,他才剛進董事長辦公室,就被人當頭潑了一杯滾燙的熱茶。
“嘩啦——”
喬胥安條件反射地閉緊了眼,臉頰像被烙鐵燙過一樣,火辣辣地疼。
灼熱的開水沿著他高挺的鼻樑狼狽地往下淌,髮梢還掛著幾片捲曲的茶葉。
他喉結滾動,硬生生把衝到嘴邊的憤怒嚥了回去。
片刻的冷靜後,他抬手擦掉臉上的茶湯,強壓著怒意從牙縫中擠出三個字。
“對不起。”
“董事長,是我讓您失望了。”
喬敬仁森冷可怖的臉上寫滿了危險的殺意。
他沒說話,只是動作緩慢地點起一支雪茄。
喬胥安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他走過去,咚地一聲雙膝落地。
這動作熟練得叫人心疼。
他早已記不清,從小到大自己已經這麼做過多少遍。
見他還算識相,喬敬仁才開口:“你跟晚晚到底是怎麼回事?”
“網上那些東西都是假的,我會馬上處理乾淨。”
“假的?你把我當傻子糊弄?”
喬敬仁抬腿一腳狠狠踹在喬胥安身上。
喬胥安膝蓋一顫,差點摔倒,但他立刻繃直了腰背跪穩。
因為他很清楚,如果現在摔倒了,只會讓自己吃更多苦頭。
淺色的襯衫上留下了一個醒目的鞋印,喬胥安不敢抬手去擦。
喬敬仁吐出一口濁煙,混著陰狠的警告:“柳媛的事我不跟你計較,不代表你就可以為所欲為!晚晚是我唯一的女兒,你要是再敢動她一根頭髮,你應該知道是什麼下場!”
“是,我明白了,董事長。”
“至於那個叫曲歌的女人。我給你一天時間,讓她永遠閉嘴!”
喬敬仁落出不容置疑的命令。
這是他給喬胥安的最後一次機會。
換了旁人,他絕對沒有這麼多耐性。
但眼前的喬胥安,畢竟是他花了二十幾年心血培養出來的最忠誠的一條好狗。
就這麼折了,還真有點捨不得。
況且,近期出了這麼多的事,董事會那群老狐狸個個都盯著他的位子。
要是失去了喬胥安這個助力,他一個人更是獨木難支。
喬敬仁已經想好了,只要喬胥安更能把這次的事情妥善解決,乾淨利落地處理掉曲歌這個棘手的麻煩,他可以對他和喬晚晚的荒唐事既往不咎。
可喬敬仁萬萬沒想到——
一向對他言聽計從的喬胥安,這次竟然敢違揹他的命令。
“董事長,曲歌她不能死。”
“因為,我要和她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