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歌!!!”
喬胥安衝上樓,入眼盡是觸目驚心的紅!
曲歌渾身無力地躺在血泊中,身下還在不停流血……
她那雙因痛苦而漲紅的眼絕望地看向他,眼神中彷彿藏著一把鋒利的尖刀,狠狠捅穿了他的心臟!
大片大片的紅色迅速爬滿她身上單薄的白裙,那是他們的孩子用生命為代價綻放的朵朵鮮花!
一瞬間,喬胥安眼前的世界一片混沌,只剩下刺耳的嗡鳴聲在耳邊震盪。
他踉蹌著撲過去,膝蓋重重砸在堅硬的水泥地上,地上的血瞬間洇紅了他昂貴的西裝。
這是他為了今晚的求婚精心挑選的西裝,是她最喜歡的亞麻色……
“小歌……”
喬胥安顫抖的聲音嘶啞駭人。
他想摸一摸她的臉,可手伸出去又滯在半空中。
那張精緻的臉蛋此刻蒼白得找不出一絲血色,彷彿一個沒有靈魂的琉璃娃娃,只要他輕輕碰一下就會碎裂。
血還在沿著他的膝蓋一寸寸往上爬,像一條毒蛇纏住他的心臟。
他只覺得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灼燒般的痛,喉嚨裡的鐵鏽味越來越濃……
所有的理智都在頃刻間被碾成碎片!
“都他媽是誰幹的?!”
聲帶幾乎撕裂,向來儒雅從容的男人破天荒地罵出不堪的髒話。
他眼眶滿布血絲,目光鎖住離曲歌最近的那個保鏢。
剛才,就是這個人架著她不讓她逃!
喬胥安眸中凌厲殺意嚇得對方連連後退。
他拼命解釋:“大少爺!我們只是按照晚晚小姐的吩咐做事!求您饒了我……”
話音未落,喬胥安已經抄起地上的鐵棍,朝著他的腿狠狠砸了下去!
“啊!!!”
鐵棍砸碎膝骨的悶響,和保鏢的慘叫同時炸開。
但,這還不夠。
還遠遠不夠!
“喬晚晚……”
喬胥安恨不得將這三個字嚼碎!
他回過頭,一記狠戾的眼刀不偏不倚地剜向喬晚晚的雙眼。
觸到他眸中熊熊燃燒的怒火,喬晚晚慌了。
她原本以為喬胥安不會罰她。
就像從前無數次那樣,不管她做了什麼,再怎麼惹他生氣,他最多也只會厲聲訓她幾句。
可現在……
喬胥安那雙眼裡寫滿了森冷的殺意!
喬晚晚這次真的怕了。
她連滾帶爬地從輪椅上爬下來,撲到喬胥安腳邊,哭著向他道歉。
“哥!我錯了!我、我只是因為你沒來醫院看我,我氣不過才……呃!咳咳……咳咳咳……”
喬晚晚求饒的話根本沒有機會說完。
喬胥安一把掐住她纖細的脖子,手指宛如尖銳的刀幾乎刺穿她的喉嚨。
看著喬晚晚幾近窒息,痛苦地在他手裡掙扎,他卻沒有半分想要鬆手的意思。
身後,陸雲錚見勢不妙,急聲叫住他——
“夠了!你清醒點!先送她們去醫院要緊!”
一句話像當頭一盆涼水,堪堪壓住了喬胥安爆裂的憤怒。
他僵硬地轉頭,看到躺在地上的曲歌早已呼吸微弱,不省人事。
他扔垃圾似的甩開喬晚晚,踉蹌著衝過去抱起曲歌。
“對不起,都怪我……”
“是我沒保護好你和孩子……”
……
曲歌在醫院醒來。
刺鼻的消毒水味湧進鼻腔,眼前的一片花白晃得她睜不開眼,身上痛得快要散架。
模糊的視線裡,喬胥安背對著她,身上那套還沒來得及換掉的西裝上沾滿了血。
在他腳邊,喬晚晚跪在地上,臉色蒼白。
她昨天才剛醒,身體還沒完全恢復,出門都需要坐輪椅。
可現在喬胥安卻捨得讓她這麼跪著。
曲歌知道,自己這次賭贏了。
“我的孩子……”她故意喊。
一開口,舌根湧上一陣嗆人的鐵鏽味,惹得她止不住地乾咳。
她虛弱的聲音頓時讓喬胥安眉頭緊鎖。
他緊張地撲到病床邊,一雙滿布血絲的眼睛紅得嚇人。
“小歌,你醒了?”
“孩子呢……孩子還好嗎?”
曲歌當然知道肚子裡的孩子已經沒了。
但她就是要問他。
她要他親口回答,要他無處可逃!
她要親眼看著喬胥安如何直面他最不願承受的痛苦!
面對她那雙溼漉漉的眼,喬胥安心如刀絞。
他張不開口,不忍心讓她難過。
他臉上寫滿的愧疚清清楚楚地落在曲歌眼裡。
她仍不肯放過他。
她艱難地伸手攥住他的衣角,一遍又一遍地往他最痛的傷口上撒鹽。
“喬胥安……你說話啊!我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