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攔下街邊的計程車。
“司機師傅,去燼夜!”
……
自從曲歌醒來後,喬胥安一直留在蔚園守著她,一次也沒出去過。
他對她的態度180度轉變,讓她心裡更加惴惴不安。
如果喬晚晚還躺在醫院,他怎麼可能一次都不去看她?
難道,喬晚晚真的醒了?
曲歌心亂如麻。
她好幾次想嘗試和外面聯絡,但喬胥安看得太緊,根本不讓她有機會單獨和任何人接觸。
就連周瑩芮來給她看病的時候,他都寸步不離地盯著她們。
這樣密不透風的監視,實在讓曲歌喘不過氣。
她只覺得自己彷彿被困在一座時間停滯的孤島。
每天只能在喬胥安的安排下日復一日地重複那些機械式的動作。
這樣的僵局持續了三天,終於被一位不速之客打破。
“都給我讓開!你們連我都敢攔,不想活了是吧?!喬胥安在哪?馬上讓他來見我!”
樓下,女人尖銳的聲音像一把刀穿破窗戶。
喬胥安正在二樓喂曲歌吃飯。
聽到柳媛來了,他的臉色頓時變得陰沉難看。
曲歌也聽出樓下的人是柳媛。
她本來還在好奇,為什麼喬晚晚出了這麼大的事,喬敬仁和柳媛卻一次也沒露過面。
眼下,說曹操曹操到。
喬胥安的保鏢當然攔不住柳媛。
她衝進蔚園,踩著腳下那雙恨天高,氣勢洶洶地朝二樓殺來。
“喬胥安!曲歌那個小賤人在哪?!你是不是把她藏起來了?”
“她把我女兒害成那樣!你居然還敢護著她?!我告訴你,我絕對不會放過她!我要她給晚晚償命!!!”
罵聲越來越近,眼看就要闖進房間。
喬胥安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頭,終於放下手裡的湯碗。
“你乖乖在這裡待著。我去看看。”
說完,他轉身離開房間。
門外,鑰匙咔咔旋了兩下。
他把門反鎖了。
曲歌擰了擰眉頭。
她搞不懂現在究竟是什麼狀況。
喬家這母子倆演的又是哪一齣?
她豎起耳朵聽著樓下的動靜。
柳媛那嗓子毫不費力地穿過樓板,清晰地落進曲歌耳中——
“曲歌呢?她是不是在這兒?!”
“你少跟我裝!我都已經查清楚了,就是你從警局把她帶走的!”
“喬胥安,我真不知道你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曲歌把晚晚害成那樣,你為什麼還要把她保出來?!”
“為了一個貧民窟裡的女人,你現在是要跟我作對?跟整個喬家作對?!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柳媛語氣尖銳。
她和喬胥安說話的語氣完全不像是對待自己的親生兒子。
反而更像是在教訓一個做錯事的傭人。
不管她罵得有多難聽,喬胥安始終都態度謙卑,不敢還口。
“媽,您消消氣。晚晚還在醫院,我會給她找最好的醫療團隊,我一定會……”
“你少跟我說這些廢話!”
一記響亮的耳光打斷了喬胥安沒說完的話。
柳媛剛做的指甲又尖又長,在他臉上留下兩道清晰可見的血痕。
喬胥安壓了壓眉頭,向她道歉。
雖然道了歉,卻仍然紋絲不動地擋在樓梯口。
見他今天鐵了心要護著曲歌,柳媛怒火中燒。
她本來和喬敬仁在國外旅遊。
國內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他們連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喬胥安這小畜生,竟然故意讓人瞞著他們!
要不是她有個老朋友在中心醫院工作,打電話來關心了幾句,恐怕連喬晚晚死了她都趕不及回來見她女兒最後一面!
柳媛越想越氣,抬手又是一耳光。
連捱了兩巴掌,喬胥安額角青筋暴起,眸中閃過一抹陰鷙的寒意。
“鬧夠了沒有?”
喬胥安的語氣是柳媛未曾聽過的陰冷。
她詫異地怔了怔,隨即原地爆炸。
“喬胥安,你這是什麼態度?!沒爹沒媽的小雜種!翅膀硬了是吧?!”
“您二老不是都還健在嗎,何必自己咒自己。”
喬胥安嘴角一抹駭人的弧度,再抬眼時,濃重的殺意瞬間籠罩了整個空間。
柳媛從沒見過他這表情,嚇得愣了兩秒。
“你、你……”
“媽,這裡有我的客人,她不想被人打擾。你看,你是自己走,還是我讓人送你回去休息?”
“喬胥安!誰給你的膽子?居然敢這麼跟我說話?!”
柳媛再次揚起手要打人。
但這次,她的巴掌再沒能落到喬胥安臉上。
喬胥安一把攥住她高高揚起的手腕,好似一把鋼鉗幾乎要將她脆弱的骨頭咬斷。
“疼疼疼!你……你給我鬆手!你瘋了嗎?!你居然敢……”
“來人!把太太送回去!”
柳媛呲牙咧嘴地尖叫,一張填滿了玻尿酸的臉因憤怒而扭曲。
可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喬胥安拽著手腕扔出了門。
他猛地鬆手,她踉蹌幾步跌倒在地,模樣狼狽極了。
作為江洲首富夫人,柳媛何曾受過這種委屈。
她氣得冒煙,一雙圓杏眼瞪得彷彿要噴火。
“我看誰敢動我?!”
“喬胥安,你這個狼心狗肺的雜種!你敢這麼對我,你就不怕喬家把你……”
“砰!”
話音未落,一聲巨響。
二樓窗戶玻璃炸碎,打斷了樓下荒唐的鬧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