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間外。
喬胥安黑著一張臉,張口就是質問。
“什麼情況?”
“什麼什麼情況?”
曲歌一臉無辜。
見她還敢裝傻,喬胥安氣不打一處來。
“你難道不應該跟我解釋一下嗎?曲助理?”
“噢,你是說這事。”
曲歌淡淡應了一聲,似乎並不認為這是一件多麼重要的事。
“我上午不是跟你說過嗎,我要去學校找文靜姐問問實習的事。是她推薦我去黑蘭集團面試的。我也是剛剛才知道,今晚古斯約見的人是你。”
“就這樣?”
“對啊,不然呢?”
曲歌攤了攤手,毫不閃躲地迎著喬胥安的視線。
她剛才的解釋沒有半句是假話,自然用不著心虛。
但喬胥安不信。
他擰著眉頭盯著她,那雙眼裡帶著森冷的質疑。
“你知道我最討厭別人騙我。”
“你不相信的話,可以隨時打電話問文靜姐。而且,我每天去什麼地方見什麼人,你一直都讓人盯著,不是嗎?”
就像上次那樣,曲歌明明沒有告訴喬胥安她要去醫院,但他還是知道了。
她身邊有多少雙他的“眼睛”,她根本不敢想象。
聽到她的話,喬胥安神色一怔。
不可否認,他的確每天都派人跟著她。
可他這麼做,只是因為他害怕。
他怕她又像上次那樣,忽然從他身邊消失……
“我是為了保護你,所以才……”
“我知道,我沒有怪你。”曲歌打斷他,將話拋回去,“我們在一起三年了,我相信你做什麼都是為我好,不會傷害我。那你呢?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面對曲歌的質問,喬胥安一時語塞。
捫心自問,他根本配不上她的信任。
她說她相信他不會傷害她。
可直到今天,她背上還留著上次被他鞭打的傷痕……
僅僅只是這短短的一個月裡,她因他而受的傷害便不計其數!
即便如此,她還是願意信任他,留在他身邊。
那他呢?
他又做了什麼?
此時此刻,他還在懷疑她,質問她……
曲歌的話如同當頭一盆涼水,瞬間澆滅了喬胥安的怒火。
他軟下語氣:“小歌,我當然是相信你的。我只是擔心,你會被人利用。”
“你是說,古斯在利用我?”
“喬氏現在有意和黑蘭集團合作,我這段時間一直在跟古斯接觸。上次晚宴你也看到了,他對喬氏態度傲慢,幾次見面都刻意刁難我的人。”
“可他既然也有興趣和喬氏合作,為什麼還要擺出這樣的姿態?”
曲歌故作驚訝,讓喬胥安以為她全然在狀況之外。
可實際上,她比誰都清楚——古斯之所以一再反覆,不肯爽快籤合同,都是因為容晝白的授意。
黑蘭集團在國內的一切事務,都由容晝白全權掌控。
若容晝白不點頭,古斯根本沒有權利擅作主張。
這些牽連,曲歌今天一見到容晝白便全明白了。
而喬胥安卻矇在鼓裡。
“也許他是嫌喬氏開出的條件不夠好,想從中再撈一筆。我今天親自來見他,就是為了摸清他的路數。”
“總之,我不希望你被牽扯到這些事情裡。”
“你現在只是個還沒畢業的大學生,古斯卻讓你做他的助理,他肯定是看中了你和我的關係,想利用你試探我的底牌。”
喬胥安眉間壓著一抹不悅,顯然是覺得曲歌今晚的出現攪亂了他的佈局。
他一向不喜歡這種節外生枝的變數。
不等曲歌開口,他沉聲道:“小歌,如果你需要實習機會,我隨時可以安排你進喬氏。黑蘭這邊,辭了吧。”
喬胥安根本不是在跟曲歌商量,而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這種事,在過去的三年中已經發生過無數次。
大二那年,曲歌曾經參加過學生會。
因為她經常要和其他成員聚餐活動,惹得喬胥安不滿,他便自作主張讓人幫她遞交了退會申請書。
後來,喬胥安又說不喜歡曲歌在校外書店兼職。
他直接將她兼職的書店買了下來,讓她以後都不用再去……
他從來都是這樣專斷獨行,什麼事情都不問她的想法就直接替她做決定。
“小歌,你應該知道,我都是為了你好。”
這樣的話,曲歌早就已經聽膩了。
她不是他的附屬品。
她的人生,絕不該任他擺佈!
“我不會辭職的。”
“什麼?”
喬胥安以為自己聽錯了。
曲歌不假思索,重複道:“我說,我不會辭職,我要留在黑蘭。”
“小歌,我剛才說的那些話,你沒聽明白嗎?”
喬胥安語氣中明顯多了一絲慍怒。
他對曲歌的偏愛,始終都建立在她的乖巧聽話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