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著急,先喝口水吧。”
身旁,有人立刻端來一杯溫度正好的白開水。
曲歌抬頭,看到容晝白那張熟悉的臉,正彎著眉眼衝她笑。
她這才放心地接過水杯,大口大口灌進喉嚨裡。
容晝白打趣她:“慢點喝,這是加國,不是撒哈拉沙漠,水有的是,沒人跟你搶。”
“加國……”
曲歌緩了緩神,記憶終於漸漸清晰地串聯起來。
婚禮那天,她故意激怒喬晚晚,讓她將她推下懸崖……
然後,她就出現在這裡了。
“喬晚晚呢?她被抓了嗎?!”
曲歌第一句話問的便是喬晚晚。
對她來說,沒有什麼比這更重要的事了。
她焦急地看著容晝白,一雙滿布血絲的眼裡寫滿了仇恨。
容晝白伸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髮,安撫道:“放心。按照你的計劃,我讓人把蔚園別墅地下室的位置告訴了警方。現在,喬晚晚已經落網。另外,喬胥安也因涉嫌窩藏罪犯被帶回警局接受調查了。”
“你說的……是真的嗎?”
曲歌等這一天已經等得太久了。
而現在,真到了這一刻,她忽然覺得一切都那麼不真實……
這段時間,她苦心經營,不惜以身入局,差點賠上自己的一條命。
終於——
她終於讓喬晚晚落入法網!
心頭積壓許久的恨意終於找到了出口,像黑夜裡驟然點亮的火焰,燒得人眼眶發燙。
可下一秒,不安的情緒又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
“喬胥安肯定會想辦法撈她出來,不能再讓她有機會翻案!不行,我不能躺在這兒浪費時間……我得回國,我要去見當年給喬晚晚頂罪的那個司機!只有說服他出庭作證,才能徹底坐實喬晚晚的罪行!”
曲歌才剛醒,腦子裡理不清的思緒纏成一團亂麻,讓她焦躁難安。
她急切地想起身,卻被容晝白一把按住。
“別擔心,所有的事情我都已經安排好了。那個司機答應翻供,他會轉作汙點證人,在審判庭指認喬晚晚。”
“真的?”
“你交代我的事,我哪次沒辦好?”
見容晝白神色篤定,曲歌緊繃的神經才稍稍鬆緩。
她儘量讓自己冷靜下來,仔細覆盤這件事情,反覆確認自己沒有疏漏。
從上次在機場一別,曲歌表面上和容晝白再沒有聯絡。
但其實,在她住進喬家大宅的第三天,就收到了容晝白的訊息。
容晝白的“眼睛”時刻盯著喬家。
他雖然遠在加國,卻清楚地知道喬胥安的動向。
只有喬胥安不在曲歌身邊的時候,他才會找她。
得知曲歌要借喬晚晚之手假死逃婚的計劃,容晝白最初是不同意的。
他認為這麼做太危險,不想讓曲歌受傷。
但,曲歌卻十分堅持。
容晝白拗不過她,只能給她準備了一件奈米防護服。
他把這東西藏在裝婚紗的箱子裡,輕而易舉便躲過了喬胥安的監視。
不過,從三十米高樓墜崖,即便有防護服的保護,仍然難逃受傷的風險。
所以,在曲歌墜崖前,容晝白已經安排好最專業的營救團隊潛在水下待命。
只要曲歌一落水,立刻就會有人將她從海底暗道帶走。
曲歌落水受傷昏迷。
接下來的事,就只能靠容晝白了。
他掐著時間報警,提前複製酒店監控錄影提供給警方,最後匿名打電話舉報喬晚晚被喬胥安藏在蔚園別墅……
一切都按照計劃順利進行。
就在曲歌醒來的前一天,秦氏集團的律師姜子琳親自到監獄,說服了一年前替喬晚晚頂罪的司機。
當初,司機之所以願意頂罪,除了鉅額報酬的誘惑之外,更多是因為喬家利用他的家人威脅他。
而今,喬家失勢,喬胥安自身難保。
姜子琳承諾秦氏會將他的家人送到國外享受最好的資源,司機這才了無後顧之憂……
“太好了,只要他願意作證,喬晚晚這次插翅難逃!”
曲歌攥了攥拳,心下壓了許久的一口悶氣終於抒了出來。
她乖乖躺好,任容晝白幫她掖好被角,不再鬧著要回國。
容晝白難得嚴肅:“你現在待在這裡才是最好的選擇。國內所有人都以為你已經死了,所以這個案子才會被重視。如果你貿然回去,只會適得其反。”
“我知道,我剛才只是一時著急,腦子不清楚……”
曲歌心虛地撇了撇嘴。
心中懸石落定,她此刻心情都舒暢了許多。
她試著活動身體,下一秒就疼得皺眉。
“嘶……你那件奈米防護服也沒那麼厲害嘛,我現在感覺全身都快要散架了。虧你吹得那麼神奇,還說是什麼懷特集團最新研發的秘密武器。”
“要不是有那玩意兒,你現在估計真散架了。我還得讓人去海里一塊一塊撈你。萬一少了一塊,到時候拼都拼不回去。”
容晝白埋怨地瞪了她一眼,明顯還在怪她一意孤行,非要做這麼危險的事。
曲歌訕笑:“你就別數落我了。不得不說,這招雖然危險,但有用啊!”
“嘀——”
忽然,一聲鈴響,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容晝白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倏地壓下眉心。
見他這表情,曲歌又是一陣不安。
“出什麼事了?”
“喬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