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鶯兒還在門外不依不饒地尖叫著:
“老爺!您還在等什麼?”
“快把那個小賤人碎屍萬段啊!”她尖厲的聲音刺得人耳膜生疼,“這醫館裡的刁民一個都別放過!全部殺光!”
醫館內,魏懷之額頭的冷汗涔涔,後背的官服完全被冷汗浸透,黏膩地貼在身上。
這個蠢婦!
魏懷之現在恨不得將王鶯兒給碎屍萬段。
可是謝俞還在這裡,魏懷之雙腳像是灌了鉛般不敢挪動。
此刻,更惡劣的話語從外面王鶯兒的口中傳出。
“老爺!您怎麼不出聲了?您是不是已經將他們碎屍萬段了!?”
謝俞眉梢微微一動。
“碎屍萬段?”
他擦拭佩劍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只是指節略微收緊,在劍刃上擦出“錚”的一聲輕響。
謝俞薄唇抿成一條更鋒利的線,眼底寒意驟深。
“呵。”
一聲幾不可聞的冷笑從他喉間溢位。
這聲輕笑很輕,卻讓跪在地上的魏懷之渾身一顫。
“魏相。”
他慢條斯理地開口,聲音平靜得可怕,“貴府的狗,似乎不太會看眼色?”
魏懷之的手指不自覺地抽搐著,嘴唇發白。
此刻,王鶯兒提著裙襬衝進醫館,因為醫館的門檻有些高,跑來時差點被絆倒在地。
而等她看到醫館內的情形時,整個人就僵在了原地。
眼前的這一幕簡直超出王鶯兒的認知。
那個方才陰狠暴虐的老爺,如今正跪在地上,額頭緊貼地面。
他整個人都在發抖,活像一條喪家之犬。
“老爺…?”
王鶯兒的大腦一片空白。
怎麼會這樣?
老爺不是說要將這些刁民碎屍萬段嗎?
怎麼會跪在地上?
“老...老爺?”
魏懷之猛地抬頭,猩紅的雙眼死死盯住癱軟在地的王鶯兒。
他額角青筋暴起,突然暴起一巴掌狠狠扇在她臉上。
“啪!”
“你個賤婦!還有臉喊我?!”
清脆的巴掌聲在醫館內炸響。
王鶯兒被打得整個人歪倒在地,髮髻散亂,嘴角滲出血絲。
她驚恐地捂住臉,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魏懷之已經拔出了地上的佩劍。
“賤人!”魏懷之聲音嘶啞得可怕。
他內心無比後悔今天出門。
魏懷之握劍的手青筋暴起,他死死盯著王鶯兒那張涕淚橫流的臉,胸腔裡翻湧著滔天怒火。
這賤人!
若不是她在耳邊煽風點火,他怎麼會犯這麼蠢的事?
自己好不容易在京城一點點爬到丞相這個位置!
他可不想因為現在這件小事失去現在的地位!
魏懷之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他想起自己方才跪在地上的狼狽模樣,更覺怒火中燒。
劍尖不自覺地往前送了半寸,在王鶯兒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痕。
謝俞是什麼人?
當年北境之戰,他一人一劍屠盡敵軍三千鐵騎!
而且謝俞身後是鎮國公府!
更是權勢滔天!
當年有位京城高官不小心說了句當朝皇后的壞話。
而這話不知怎的,傳入了謝俞耳朵裡。
謝俞硬是將那高官的舌頭硬生生割了下來!!
而這蠢婦竟讓本相去觸這個煞星的黴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