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你給我去死!”
這些從不曾挑明的事實,像一把把箭矢,刺穿了他的遮羞布。
周清宴氣的眼睛發紅,乾脆掐住了溫寧的脖子,把人壓在露臺欄杆上。
溫寧的腰被狠狠折起,露臺下,是一處地勢陡峭,種滿薔薇花的斜坡。
她彷彿感覺自己在墜落,又彷彿感覺自己在沉溺。
氧氣,從她喉嚨,一點點被擠了出來。
“住手!”
來人制止了周清宴。
溫寧猛地直起腰,大口喘氣,因為窒息憋出的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
還沒等她看清,來的到底是誰。
一聲哽咽的呼喊就響了起來。
“寧寧,我的女兒。”
話音剛落,女人就已經跑到溫寧身邊,伸開雙手,將她緊緊抱在懷裡。
鼻息間盡是女人身上的高階香水味。
可興許是這三年聞慣了消毒水味,溫寧只覺得一陣反胃噁心,她下意識向後退一步,掙脫了這個懷抱,“周…夫人。”
林婉怡有些受傷的僵硬在原地,眼淚撲簌簌往下落,“你,叫我什麼?”
三年前,周家人把她送入療養院時,就說過,從此,周家沒她這個丟人的女兒。
溫寧懂事的和周家保持距離,不覺得自己的稱呼有什麼問題。
但,這番大逆不道的稱呼卻讓周清宴憤怒不已,他一把掙開周清辭的手,氣勢洶洶指責。
“溫寧!這幾年因為你,媽在外面抬不起頭來,整日以淚洗面,食不下咽,你倒好!接你回來,你裝模做樣的擺譜給誰看?你懂不懂為人子女的孝順?!”
什麼叫孝順?
每晚給林婉怡準備熱水泡腳,按摩穴道,熬夜縫製助眠香包,緩解她的失眠症。
每天去廚房做各種滋補藥膳,熬煮補盈氣血的藥茶,幫著調理她的身體。
又或者知道林婉怡喜歡寵物狗,所以她自學獸醫知識,幫她更好照顧狗狗。
這些,算孝順嗎?
可能在周家人眼裡,不算吧。
脖頸處還殘留著瀕臨窒息的疼痛,溫寧沒力氣爭辯,“你說沒有就沒有吧,咳。”
林婉怡轉頭教訓,“老二,你妹妹剛回來,你說那些做什麼!”
“我剛剛根本沒用力,媽,你別被她騙了。”周清宴冷笑威脅,“溫寧,你再給我裝可憐試試?”
溫寧忍著痛抬起頭,指著自己脖子上的血痕,“我裝什麼了?”
女孩膚色蒼白無血,愈發襯得脖頸那道鮮嫩掐痕紅的刺目,彷彿下一秒就要滴出血來。
林婉怡驚呼一聲,心疼的抬起手想觸控,又怕弄疼她,轉身朝著周清宴肩膀打去,“你還嘴硬,你妹妹被你掐成什麼樣了。”
周清辭也氣惱的一腳踹過去,“你對寧寧下那麼狠手?”
周清宴手指顫了顫,似是也想不到剛剛那一掐居然這麼狠。
他嘴張了張,聲音並沒什麼底氣,“是她先挑釁我的,再說她什麼時候回來不行,偏偏挑雅雅生日這天,誰知道她是不是還賊心不死想當小三。”
林婉怡想反駁些什麼,卻又回想起三年前溫寧做的那些事,眉頭皺起,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周清辭也懷疑的看溫寧一眼,最終沒再幫她出頭,而是道,“我接她回來,就是讓她趁著今天當眾向雅雅道歉,時間差不多了,溫寧,出去道歉吧。”